明翯言穩穩落在地麵,抬眼看到抱著兩隻豬的趙元樂。
然後看到了趙元樂那擼起袖子露出的胳膊,光溜溜的腳和腳踝,還有白裡泛紅的顏色從脖子到鎖骨處。
他默默將頭轉到了一邊。
趙元樂看他的動作,打量了一下自己包的嚴實的身體。
這有啥啊?
不就光了個腳嗎?
礙著他的君子守則了?
這反應,至於嗎?
無語的翻了一個大白眼,趙元樂叫他趕緊過來。
“我不認識路,你快走前麵帶路啊。”
明翯言走了過來,他低頭垂眸,目不斜視,腦袋連脖子都沒有絲毫移動,眼珠子更是閃都不帶閃一下。
趙元樂:“…”
這裡的人們,真是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她是個現代人,與這裡是多麼的格格不入。
明翯言走到門口,剛要邁出去,卻因低著頭,清楚的看到了那破碎的門板,以及門框移位後,與略微搖晃而鬆動的牆壁之間的間隙。
他的視線一瞬停住,腳步也跟著停住。
趙元樂好奇的順著視線看過去,發現明翯言盯著那個門框和牆壁的縫隙。
就見他伸出了修長的手指,試著將牆磚掰開一點,卻因為力氣不夠,牆磚紋絲不動。
趙元樂放下懷裡的豬。
“我來。”
她一隻手過去,直接將門框給拆了,順帶再將旁邊的牆壁給掰下來一塊兒。
這時,縫隙暴露,從而變大,露出了裡麵東西。
明翯言小心的將這些東西一件一件往外拿,然後發現縫隙越往下愈寬,下麵似乎還有個不小的空間,其中東西更多。
趙元樂剛準備伸手幫忙,明翯言抓住她的手,搖頭:“我來。”
萬一這些東西上麵有什麼毒粉,暗器,或者什麼不好的東西…
趙元樂一臉不耐煩。
“就你這速度?起開吧。”
這大冷天的,她的一身豬皮再厚也經不起這麼凍啊,畢竟她也不長豬毛。
依著明翯言這謹慎的樣子,磨蹭的速度,她還得凍多久啊?
凍著她沒事兒,凍著兩頭金豬怎麼辦?
趙元樂直接伸手,幾下將裡麵的東西給拿了出來。
一個大包,還有好些小包,小東西,上麵都包了一層防潮的牛皮紙。
趙元樂將最後一件拿出來,在裡麵摸了摸,確定隻剩下泥巴後,轉身看向明翯言。
“就這麼多了,都拿出來了。”
明翯言看著這些東西,忽然打了個噴嚏。
趙元樂一臉果然。
“看吧,叫你磨蹭,凍著了吧,咱們把東西拿好,趕緊過去暖和暖和。”
明翯言卻過去看了一眼縫隙下的洞,轉頭將這個洞填上,然後又將鬆動的牆磚和門框木頭安了上去。
再看著這些東西,他的眼神落在趙元樂身上。
趙元樂皺眉。
“你又有什麼想法?”
明翯言看看這些東西的份量,不少,但也沒有特彆多,要分彆藏進兩人的袍子裡,應該是沒問題。
趙元樂:“你真的不覺得冷嗎?其實吧,你凍壞了沒事,要是這豬…”
明翯言嗯了聲,扭頭看向那邊池子裡在熱水中歡快撲騰的兩頭金豬。
趙元樂:“……”
明翯言:“它們聰明著呢,冷了自己知道進去。”
趙元樂:“那咱們也快走吧,去穿厚衣服,去烤火。”
明翯言點頭:“可以,但是在這之前…”
…
趙元樂緊緊裹著袍子,跟在明翯言身後,走出暖閣時,她敏銳的察覺到了暗中觀察的某人。
或者說,某些人。
她是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衣服給收了,門給鎖了,就剩兩人。
這種做法,嗬…
趙元樂暗自在心中吐槽了一句狗血。
明翯言走在前麵,領著趙元樂進了他的屋子,啪嗒一聲將門給關上。
暗處觀察的月華,鬆了口氣。
“成了。”
她可以過去交差了。
可不枉費她拿出那壓箱底的東西,又將這些人都安排好了,路上的東西都給設計的那麼好。
太後得知這個消息後,哎呀笑出聲來,極歡樂的拍了拍手。
“好啊好啊,我要抱曾孫了,大胖小子,嘿嘿,大胖閨女也行。”
月華站在一旁,補充說明。
“我看著那孩子,不像是有什麼為難的樣子,看來,兩人都是心甘情願的。
唉,年輕人,就是臉皮薄,總是還有些台階才肯下,總是口是心非,要找借口。
我看啊,這叫成全,根本不叫算計。”
太後也讚同。
“就是,他要是不情願,早鬨過來了對吧。
現在好了,你也不用擔心了,咱們也先安心歇息吧。”
這邊一片笑聲。
而這邊,明翯言與趙元樂兩人已經穿的相當厚實,點了好幾盞的蠟燭,認真的檢查起來這偶然發現的東西。
趙元樂的臉和胳膊從寬大的衣服中鑽出來。
她由衷感歎。
“你的衣服一看就很貴,穿起來還真舒服,又暖和又不悶。”
明翯言忙著看這些東西,抬頭很快看了一眼。
“喜歡的話送你。”
趙元樂:“那我可以拿出去賣嗎?”
明翯言緩緩盯她一眼。
“你要真覺得沒事乾,可以幫著看看這些東西有什麼不對勁。”
趙元樂哦了聲,拿起一個被打開的骨碟看了看。
上麵歪七扭八磕著好些字。
不是繁體字,更不是簡體字,有點像小篆,但卻又不是。
趙元樂皺眉:“這上麵寫的都是什麼,完全看不懂。”
明翯言偏過身子來,低頭仔細看了一眼,直接道:“這個沒什麼用,看下一個。”
趙元樂驚訝。
“你看得懂?”
果真能文能武,博古通今?
明翯言頭也不抬,隨口:“這是我小時候亂刻的。”
趙元樂:“你的東西,怎麼在這裡?”
明翯言:“這不是我的東西,隻是我在上麵胡亂磕了些字。”
趙元樂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