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麵包樹沒多少葉子,樹枝也不遮陽,無法給趙元樂提供陰涼。
趙元樂伸出手,摸了摸這棵麵包樹,隨後再用手指瞧了一下樹乾。
裡麵傳來回響聲,悶悶的。
趙元樂知道,這樹乾是中空的,裡麵已經蓄積了很多水。
真等到吃的水都沒了,就可以在樹乾上挖一個洞,然後從裡麵舀水出來。
想罷,趙元樂抬起頭,看向這樹的頂端。
“可惜了,沒果實。”
這些樹到底沒長太久,現在還不能結果實呢。
正當趙元樂心中憂愁感慨之時,來帶開著三輪車,停在路邊,朝著她走了過來。
他身旁是宏兒,宏兒懷裡緊緊抱著收到的錢款。
來財:“三良鎮上的劉老板,說是錢有點周轉不過來了,先欠著,等下個月再給。”
趙元樂:“隻有他?”
來財點頭。
“是隻有他,但是要些老板也在說什麼,最近不行了,物價漲了,生意不好做。”
趙元樂:“除了糧食漲了,還有什麼?”
來財:“糧食漲了,人工也漲了啊,還有買的東西,也跟著漲價了,一樣漲,樣樣都漲。”
趙元樂歎了口氣:“行吧,反正我這一批豬賣了,豬毛弄完後,就不弄了。
之後的刷子,我都全款拿了才賣,也用不著你去收款了,你隻管送東西就行。”
來財有點急了。
“那以後呢?”
趙元樂:“以後再說吧,你也看到了,今年的天氣不行,怕是要旱了,咱們還是得準備準備。”
來財:“那我之後…”
趙元樂:“之後還有其他事情乾,你不用擔心。”
她看向宏兒。
“你也是,放心吧。”
宏兒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來財看向羊毛豬的地方,問:“那羊毛豬,還要一直養著?”
這些豬收了毛,起碼三個月,都是隻吃的。
趙元樂想想,道:“等到六月份收了毛,就賣一大半去,剩下一些就夠了。”
羊毛豬的肉,要比尋常的豬好吃很多,這個她是知道的。
不用毛了,就可以殺了吃肉,這個豬,養起來可是相當的劃算。
來財清楚這些後,便帶著宏兒去了裡麵。
趙元樂走過大路,回到了自家。
家中已經支起了遮陽的棚子,下麵還有電風扇拖著長長的線在運作。
趙元樂走過去,將風扇關了一台。
“吹一台就夠了,這怎麼還兩台對著吹?”
趙元蘭手裡拿著扇子,無奈:“熱啊,這個天氣,怎麼都跟二暑八月一樣了。”
趙元喜眼中濃烈的擔憂。
“這個天氣,今年肯定慘了。”
這個時候就熱了乾了,糧食全玩完了。
趙元樂坐在一旁,喝了口冰水,道:“我說,以後那個冰櫃,少來凍水喝了,裡麵都是裝的吃的,沒地方給你們凍冰玩了。”
趙元蘭啊了聲,滿臉失望。
“這麼熱,肯定要喝冰水啊。”
趙元樂:“喝冰水要肚子疼,聽姐的,彆喝了。”
趙元蘭:“那你的豬奶呢?豬奶也不凍進去?”
趙元樂:“之前花豬生了之後,我到現在都沒讓它們下崽了,沒啥豬奶凍。”
聽著豬奶,城城張嘴,說了個奶字。
他現在已經聽得懂很多的意思了,也會蹦出來一個字兩個字。
趙元樂聽著奶字,走過去碰了碰城城的小臉蛋。
“過段時間再給咱們城城喝豬奶啊。”
城城的嘴角清口水流出來,望著趙元樂傻笑。
幺兒拿起一塊小手帕走過去,給城城擦了嘴巴。
“唉,熱的我都停課了。”
他講課的樂趣都沒有了。
趙元樂:“沒事兒,等到秋天就涼快了,你可以繼續教。”
這時候,幺兒不禁看向趙元樂。
“姐姐,你說就我們這裡乾嗎?”
趙元樂:“報紙裡說,南邊都在乾。”
幺兒:“那北邊呢?”
趙元樂無奈:“北邊都在澇,下個雨沒停。”
幺兒一臉擔憂:“那不行啊,要是母親河決堤了…”
這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趙元樂:“不清楚啊,希望那邊的雨快些停,咱們這邊的雨早點下。”
吱呀一聲,何菊端著簸箕打開門出來。
她歎氣。
“這老天爺也不知道要乾啥,每次都是這樣,過兩年好日子,就要來一年有個災有個難。”
趙元樂:“三娘,你們之前就這樣?”
何菊點頭:“是啊,頂多一兩年老天爺有良心,其他時候,這天氣都有些不對勁。”
趙元樂想起自家出門乾活的爹和三叔,又起身出去喊人了。
在田邊喊了幾聲,她就看著趙二成與趙三成扛著鋤頭回來。
趙二成一臉愁容。
“這包穀都要乾死了。”
趙三成:“今年肯定沒啥收成來,肯定長出來都是一堆癩兒包穀。”
趙元樂:“怎麼?你們掰開看過?”
趙二成:“那還用掰開看?一眼就看出來了。
還好咱們家不愁糧食,不然今年鐵定餓肚子。”
趙三成這時候露出笑容來。
“還好我之前聽樂樂的,買了好多糧食存起來。”
趙二成:“有多少?”
趙三成搖頭:“記不清了。”
反正每次把儲存的地方挖好了,就會拿著錢去買糧食。
具體買了多少糧食,他已經忘了。
反正,現在這糧食夠自己全家吃三年的了。
趙元樂走在前:“走,回家吧,要吃飯了。”
家裡的菜,比起之前,也確實少了些。
這是趙元樂叮囑溫女工的。
第二日,趙元樂開著三輪車去了縣裡。
縣裡那些不務正業的二流子,也肉眼可見的多了起來。
不過這些人還算是有眼力見,沒有惹過趙元樂。
進城過後,趙元樂直奔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