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感這種東西,會隨著對一個人的認知加深而逐漸消失,最好的例子的就是雨宮千曄。
在他剛到橫濱時,地獄使者的代號,手握克裡斯蒂女爵這個被譽為世界最有權勢的人之一親手簽字蓋章的特行令,光是這兩樣就很唬人。
現在不是唬人了,是嚇人。
代號和特行令根本不是用來保護雨宮千曄,是保護其他人彆貿然跑到對方麵前找創的。
一言不合就召喚亡靈什麼的已經是小事,直通地府之餘還額外帶來一些嚇人的恐怖情報,才是大事!
克裡斯蒂女爵對撒旦的真實形象很有陰影,她沒見過撒旦,所得知的情報是靠她從千曄身上旁敲側擊觀察側寫所得出的結論。
光是推斷出來的這些情報,就足夠讓她寢食難安,甚至當晚還做了噩夢。
這種應激行為大概可以理解為……童年濾鏡的破碎。
沒管安吾什麼想法,克裡斯蒂女爵隻覺得自己現在需要一杯威士忌來平定一下心情。
她料到了千曄會去橫濱定居應該跟地獄的安排有關係,但當她的預判真的發生時,完全沒有那種我猜對了的先知成就感。
她打算多培養一些死忠,等以後自己死了,不用擔心到地獄無趁手的人才可用……與其將命運交給這種讓她童年濾鏡破碎的撒旦,還不如自己努力在西方地獄獲得足夠的權柄!
可能……這就是清醒的政治動物的頭腦吧。
和日本那些直接躺平,連反抗綾辻都不敢的政客不一樣,克裡斯蒂女爵已經開始為死後爭權奪利做準備了。
當然這些事不用告訴安吾這個外國公務員。掐斷通訊後,她親自去辦公室的酒櫃開了一瓶威士忌,來個豪邁的對瓶吹。
喝醉了,就不用去推斷橫濱如今什麼樣了。她第一次覺得智商跟洞察力太高也不儘是好事。
橫濱在上演兔子屠龍,屠龍完還有烤白麒麟和以魔人為主角的地獄新型刑罰模擬演練。
後者打的還是地獄刑罰交流的招牌,有專鬼負責做全程記錄,等下次多國地獄聯合會時會拿出來做交流報告。
鬼燈打算用這種方式從西方地獄那裡扳回一城,畢竟魔人費奧多爾是歐洲人,死了歸西方地獄管。
如果西方地獄沒能通過他這個報告開發出更恐怖的刑罰,那對方之前嘲笑他們地獄的行為,就是自打臉。
而且這次搞事的主謀是歐洲人,這個歐洲人被他們拿來做刑罰的第一個體驗者,也是打西方地獄的臉。
如果西方地獄要指責他們拿活人當實驗品?那也沒用,畢竟這隻是一次模擬演練,頂多就是費奧多爾做了個噩夢,中了次幻術,傷口都不會留一個。
精神創傷而已,又不是真的死了,地獄隻接待亡靈,隻要費奧多爾沒有死,他們就不虛!
總之,鬼燈真的在公平的創每一個人。在積極的為減少非正常死亡率而努力。
是個感動活人死人的好社畜。
東京。
千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如此悶熱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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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千曄說出如果沒事的話他準備走了。橫濱雖然回不去,但可以住酒店啊,有錢哪裡都可以是家。
但綾辻不想放他走,一方麵是橫濱的事情還沒結束,萬一地獄團建活動想擴大場地,擴大到東京這塊怎麼辦?
綾辻不想被創,所以不能放千曄走。
同時,他是認真的在記仇。一想到那狸貓辣汁鍋原本是千曄準備讓他吃的,這火氣怎麼都降不下去。
綾辻能接受自己被對方三番四次在身上貼抖s標簽,但不能接受自己被創!他應該是創彆人那方才對!
於是,他決定用麻將教千曄做人。
現在的情況就變成了,雨宮千曄坐在麻將桌上,左手邊是西格瑪,右手邊是辻村深月。而正對麵是綾辻。
估計綾辻的溫度感知有什麼毛病,穿得那麼厚還披著外套,戴著手套,卻連一滴汗都沒出。
相對的,他和西格瑪、辻村小姐已經汗流浹背。
西格瑪一邊靠著今晚現學的麻將知識,笨手笨腳的洗牌疊牌,一邊打著哆嗦。
嘴上不敢說,心裡直呼冷。綾辻散發的低氣壓已經沉重到讓他覺得自己要被凍傷,冷汗已經浸濕了他這件新買的上衣。
他對麵的辻村和他一個想法,欲哭無淚的與他對視一眼,無語凝噎。
辻村是單純覺得自己倒黴。以前給綾辻做監視官時被對方各種教育,但好歹還能口頭反抗一下。現在人家地位變了,說啥她都得乾啥,徹底成了女仆不說,連麻將都得陪著打。
不管是左手邊的千曄還是右手邊的綾辻,被夾在中間的辻村都覺得很恐怖!
——這是什麼陰間的位置啊!
但坐在綾辻對麵的千曄,隻是單純覺得熱,一邊洗牌還一邊扯動領口,試圖散去熱氣。
什麼低氣壓?什麼凍死人的人造冷氣?不存在的,他隻是個普普通通感知力正常的人。抽象化的東西他不懂。
千曄手裡抓著骰子,不投而是先問:“綾辻先生,我們該不會要玩到天亮吧?這已經是第七盤了。”是在瘋狂暗示。
綾辻含著煙管,涼涼的瞥他一眼:“才第七盤而已,要玩就要儘興。”直接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