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真的嗎?你和她已經……。”
隔著道厚重的門,白汐柔並沒當即離開,她的話因遲疑而停頓,對著虛無的空氣繼續說。
“其實,我來這裡並不是聽從誰的命令,而是私人原因。”
她眸中的情緒本應空洞,卻因心間陡然升起的一抹悸動,凝固在瞳中的冷意斂吹而開,化作絲縷的煩憂。
白汐柔側臉貼在了冰冷的門上,儘量讓她的聲音清晰的傳遞到另一方,“我們認識了很久,你……和我曾經在一起過,對嗎?”
此話一落,陸枝遇心神皆顫,腦中一片空白,好似壺中清酒從頭頂潑灑而下,百般的清冽化作了苦味和涼澀淋透了她的千瘡百孔的靈魂,燒燃著那顆本已堅如磐石的心臟。
明知道有外人在場,她應當在阮蘇淮的麵前做一場戲,可她卻難以控製情緒,臉上因肌肉的繃緊而略扭曲。
種種的過往似回馬燈般在大腦中徘徊,令她的眼眶微微發酸發澀,諸多憋在心中的痛苦難以訴說。
能言善辯的她,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直立在屋內,默然不語。
阮蘇淮覺得有點不對勁,在她的印象中,陸枝遇這個人,向來自信而沉穩,遇事向來波瀾不驚,這般的情緒波動,除了在她演戲之時,還沒見過。
白汐柔意料到了對方不會回答,她取下脖頸上戴著的項鏈,懸掛在了把手上,說:“我有東西要給你,就掛在門把手上,希望我的到來並沒有給你和你的朋友造成困擾。”
門外的人一走,房門很快就打開了,金屬門扳上懸掛的項鏈被拿走。
這是根銀質項鏈,心形的裝飾鎖盒掛在墜子上。
陸枝遇打開了心形的金屬盒扣子,有張小紙條滑落在她的手心。
正麵是陌生的字跡“不要再想我,珍惜喜歡的人,好好活著。”署名夏汐。
而在紙條的反麵,則是熟悉流暢的漂亮字體,旁邊署名兩個字白堯。
“人各有鴻鵠之誌,你我亦在途中,心隨朗月高,誌與秋霜潔。
小遇,我的話關在心裡,你的呢?”
你的話關在心裡麵,我的又何嘗不是呢。
陸枝遇的手指微收將紙條揉成一個紙團,這世間有太多的不可說,你有你的誌向,我有我的抉擇,故而當兩者在悄然間碰撞,我才逐漸被你吸引。
這張紙條包含的是她的抉擇,她畢生的追求,以及……她對她的承諾。
縱使白汐柔不記得她了,白堯早已是過去式,但這份深埋在心底的情感縱使被忘卻,總會留有痕跡,逐漸生根發芽而長成一棵遮天蔽日頂天立地的大樹。無論她陸枝遇是過客,還是她記起來了再度被她吸引,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白堯找到了她畢生為之奮鬥的目標,她的誌向好似天邊的皎月,是她伸手無法觸及的光芒。
終究,她完成對她使命,而她似乎也……有點懂了。
陸枝遇的麵容浮出一絲淺淡的笑意,她默默地將項鏈收在了口袋裡,如鐵塊般壓得嚴實的心似是有了片刻的喘息,新鮮而帶著快意的空氣湧入胸腔,令她的全身有種刹那放鬆的感覺。
酒店房間的陽台玻璃門被移開,白色紗質窗簾在涼風中飄拂著。
阮蘇淮拉開了窗簾,單薄的黑蕾絲吊帶睡裙裹在玲瓏的成熟身體上,她單臂繞過胸前放在另隻手臂,擋住了低胸的好風光,棕紅長發由夾子高盤起,鳳眸斜睨,“不打算和我解釋解釋嗎?”
“白汐柔好好的一位在娛樂圈打工的底層小藝人,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警察了?這年頭警察不用政審,不需要上正規渠道的院校,那麼好當的嗎?”
阮蘇淮勁直走到了陸枝遇的麵前,光彩照人的臉蛋間隔不足一米,鼻尖似乎都要觸上,“你和她的關係不一般,你們是什麼關係?前女友?同學?同事?彆用是在超星時代比賽上碰到認識的來敷衍我,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信。”
陸枝遇微微一笑,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說:“事到如今我好像也沒必要騙你,如果真要隱瞞,我早將白汐柔驅趕走,不會讓你在旁邊看了一場戲。”
她褐紫的眼眸對上阮蘇淮的目光,帶著令人信服的眸光,“沒錯,我們就是在超星時代的時候認識的,我和白汐柔之間的緋聞一開始是炒作,但後來我和她確實在一起了,她是我的前女友。”
阮蘇淮的臉上訝異了下,沒想到陸枝遇會說的那麼爽快,解釋的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