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1 / 2)

這話之後,排練室裡靜了好一會兒,緊接著便是不亞於剛才的議論聲。

“什麼意思?難道萬思瑩才是走後門進來的?”

“可她不說是謝悠悠走後門嗎?”

“不知道,要真是賊喊捉賊就好玩兒了!”

和萬思瑩關係不錯的女成員急急問她:“萬思瑩,到底怎麼回事?”

萬思瑩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謝悠悠會來這麼一招,她就不該嘴賤提那麼一句,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給套了進去!

她心煩意亂,根本沒工夫應付這幫女成員,皺著眉一臉不耐煩:“她自己要死,不甘心拉我墊背唄!”

“那就上啊!她拉你下水,你不給她點顏色看看?”

這幫人還不知道萬思瑩死到臨頭還在嘴硬,聽她這麼一說,紛紛給她鼓舞士氣,甚至有人幫忙應戰,衝謝悠悠揚聲喊道:“行啊!上就上,身正不怕影子歪!”

淦!萬思瑩險些飆臟話,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東西!

她慌忙嗬斥:“上什麼上?我手受傷了,沒法拉小提琴!”

滿屋的視線都集中在她手上,帶著疑惑的目光。

萬思瑩隻覺得臉上有密密麻麻的針在紮,然而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她隻能硬著頭皮把謊言維持下去——抬起右手晃了晃,心虛地嚷道:“昨天不小心擰到了,醫生說至少要休養一個月,否則落下病根對我的音樂生涯會造成很嚴重的影響。”

和她關係不錯的女成員當即表示關心:“怎麼傷到的?嚴重嗎?”

“不使力就沒事兒,嘶——彆碰,疼!”

萬思瑩裝模作樣的演技倒是糊弄了不少人,對比謝悠悠失戀缺席,萬思瑩帶傷都不忘來樂團立刻博得好感,人群中開始陸續冒出替她說話的聲音——

“萬思瑩進團後天天都來參加練習,態度那麼端正,怎麼可能是走後門進來的?”

“手都受傷了還來,要真是走後門,至於做到這種地步?”

“有些人估計是心虛,自己不敢上,拉彆人當擋箭牌,還賊喊捉賊倒打一耙!”

見輿論站在自己這邊,萬思瑩抬起下巴得意地看著謝悠悠。她現在是傷患,要讓她應戰是不可能的了,謝悠悠的如意算盤打空了!

在一片議論聲中,謝悠悠拿著小提琴從容上台,壓根兒沒把萬思瑩這點拙劣的心機放在眼裡。

站在舞台中央,她問團長和副團長:“遴選是現在就開始嗎?獨奏有什麼要求?是指名曲目還是自選?”

團長和副團長還在方才“走後門”的謠言中懵著呢,見當事人之一的謝悠悠一臉淡定地做好了準備,忙定了定神,說:“哦,有曲目,小提琴組的遴選是獨奏《暴雨之夜》。”

“好。”謝悠悠點頭表示知道,然後架好琴準備開始演奏。

台下的議論聲尚未平息,站隊萬思瑩的人見謝悠悠裝模作樣要開始獨奏,不由好笑:“思瑩,她還真沉得住氣,以為隨便拉一下就能蒙混過關?當咱們樂團都是像她一樣走後門進來的聽不出好壞?”

萬思瑩抱著胳膊,靜候謝悠悠出醜。

以前聽過謝悠悠獨奏,知道她幾斤幾兩,天賦是有的,但也就那麼回事,跟樂團裡其他老人相比算不了什麼,況且她現在失戀,又處在這樣亂糟糟的環境之下,怎麼可能靜得下心來演奏?

《暴雨之夜》這種高難度的曲目考驗的不光是基本功和技巧,還需要相當程度的共情,演奏者要是不能把自己完全代入,很難展現出曲子所要表達的複雜情感。

照謝悠悠的水平和目前的狀態,頂多將曲目平平無奇地完成,而全國頂尖級樂團不需要平平無奇。

所以,謝悠悠百分百群嘲預定!

無數神色各異的視線中,謝悠悠倏地拉動了琴弓,隨著一串串音符流瀉而出,台下人的表情都從觀望/不屑一顧變為驚豔/錯愕。

這會兒明明是晴朗白晝,可四周卻仿佛陡然暗了下來,一場暴雨宛若真實地降臨在眼前,驚心動魄。

為練習搭建的簡陋舞台上,沒有聚光燈的照射,然而舞台上的女人卻像是沐浴在奪目的光束中,讓周遭全然失色。

團長連連點頭,附耳對副團長小聲說:“不愧是你一手教出來的好學生,後生可畏啊!”

副團長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偏還謙虛:“都是她自己的努力,不過現在這個成績離首席還差得遠。”

首席?團長眉梢微抬,而後評價:“你們師徒倆,野心不小啊。”

如今的首席呂冰是團長的關門弟子,是和遲嘉樹齊名的小提琴界神話,謝悠悠想要成為首席,難度相當於一個剛踏入修仙界的萌新要超越掌門繼承人。

不過……

團長望著台上完全沉浸在音樂世界裡的謝悠悠,她所帶來的衝擊力和感染力非比尋常,隻要不懈怠,付出足夠的努力,再加以提點,也不是沒可能。

台下的人徹底安靜了下來,全都沉浸在這場精妙絕倫的演奏中。

隻有萬思瑩麵無土色,望著舞台上豔驚四座的謝悠悠,一步步朝後退出人群。

她方才的那些設想其實沒有錯,但她忽略了一個致命的問題——上一次看謝悠悠獨奏小提琴已經是她們剛進大學的時候了。

聽說謝悠悠的入學成績在他們那一屆排第一,迎新會便有活躍氣氛的學長學姐要她上台演奏一曲。18歲的謝悠悠琴技雖然可圈可點,但也青澀稚嫩得如同她那張臉。誰又能想到,4年的時間,讓她從姣好清純的少女蛻變成了風情萬種的女人,也讓她的琴技變得出神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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