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高提起,而後,聽見她爽快應道——“來啊,為什麼不?”
於是,先前所有的不安全都變成了無比喜悅。
劫後餘生般,他握拳往樹乾上興奮地捶了一拳,心潮澎湃著說:“那好,後天見,我一定拿第一給你看!”
掛斷語音,他臉上的笑容卻沒斂下,轉身正要回去繼續練習,卻見李倩站在不遠處定定望著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他頓時換了表情,皺眉問:“你怎麼在這兒?”
“來看看你呀!”李倩說著走近,“後天就是夏季賽事了,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為你…你們做的。”
“謝謝。”江嶼手插兜,邁步朝前走,態度一如既往的冷淡,“不過車隊有經理還有後勤,不需要麻煩你。”
李倩:“可是我想!我想…為你…做點什麼……”
又來了!
江嶼煩不勝煩,他停下來,再次表明自己的態度:“李倩,我想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同樣的話我不想再重複,給彼此都留點顏麵。”
兩年多的時間了……
像這樣死皮賴臉追在他身後,已經兩年多的時間了……
李倩咬咬唇,壓不住滿心的委屈。
她長得漂亮,是不少人追求的女神,曾經她也驕傲過,高高在上過,卻為了他,不顧自尊和顏麵,那麼執著地追逐在他身後。
該做的她都做了,可為什麼還是打動不了他?
“我到底哪裡不如謝棠的妹妹了?”她終於忍不住,把話給說開,望著他,神色激動地質問,“這麼久了,她來車隊看過你一次嗎?給你洗過賽車服送過飯買過水嗎?馬上就是夏季賽了,她有來為你加油過嗎?!”
江嶼擰眉,打斷她:“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李倩聲音拔高,“你是我喜歡的人!我不想看著你一頭熱!她那個態度,明顯就是耍著你玩兒,根本沒把你當回事!”
“我知道從一開始就是我一頭熱。”江嶼舌尖抵了抵腮壁,眉眼間是無可奈何卻又溫柔寵溺的神色,聲音低低地說,“但那又怎樣?誰讓我那麼地喜歡她……”
因為喜歡,所以不介意丟掉自尊和臉麵,不去管旁人怎麼看怎麼說,自欺欺人地忽略掉那些她不喜歡自己的證明。
他想緊緊抓住的,無非隻是她而已……
“李倩,彆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夏季賽事我會拿第一,然後向謝悠悠表白。”
“無論她接不接受,她都是這輩子唯一一個能坐我車的女人。”
“你明白嗎?”
**
音樂會結束後,樂團給大家放了個小長假。
謝悠悠沒彆的安排,因而接到熊音音的邀請後,便沒有猶豫地應下了。
熊音音家的武館坐落在老城區,是一棟仿日式兩層小樓,庭院裡栽種著蒼鬆,樹下挖了片池塘,清澈水麵下,紅色錦鯉來回遊曳。
終於把仙女帶回了家,熊音音緊張得不行,連帶著武館裡的其他人也局促不已。
於是,謝悠悠進屋後便瞧見一排牛高馬大的壯男壯女,對著她結結巴巴地表示歡迎。
謝悠悠禮貌地打了招呼,很快,被武館的人迎到了茶桌前。
熊音音的奶奶端來茶水和點心,和藹地招呼她落座:“悠悠是吧?經常聽我家音子提起你,謝謝你在樂團對她的關照。”
謝悠悠:“奶奶您客氣了,我進樂團的時間比音音短,說起來是她關照我才對。”
老太太樂嗬嗬的:“你們互相照顧,團結友愛。”
武館裡的人看上去個個牛高馬大不好惹,實際上交談起來性格憨厚溫和,謝悠悠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還觀摩了一番館長的絕學武藝。
氣氛正好。
這時候,玄關的木門被劃開,進來一名十八歲模樣的少年。
黑衣黑褲,身形精瘦,眉眼漂亮精致,氣質卻不顯羸弱。
他一進門,熊音音就嚷嚷起來:“陸妄你這小子!這段時間跑哪兒去了?知不知道大家擔心死你了?!”
陸妄沒理她,向著館長的方向鞠了個躬,沒有多做解釋,一句話將這段時間的失蹤輕描淡寫而過:“馬上就要開學了,我想抓緊時間多賺點學費,讓大家擔心了,非常抱歉!”
館長頷首,沒有責備也沒多問,隻是叮囑他注意身體和安全,有什麼困難不要一個人藏著掖著,和大家商量才是。
熊音音氣惱:“上大學的錢早就給你備好了,你小子,乾什麼一聲不吭跑出去賺錢,被騙去傳銷窩怎麼辦?”
“已經勞煩師父師娘太多,至少上大學的錢,我想自己賺。”陸妄說完,又是一鞠躬,沉默地上了樓。
身後,熊音音嘟囔:“明明隻是剛成年的破小孩,非要把自己弄得這麼成熟,一點都不可愛!”
謝悠悠隨口問了句:“你弟弟?”
三個字,讓陸妄腳步頓住,側目看向樓下——熊音音身旁開口說話的女人。
熊音音解釋:“是我爸爸朋友的小孩啦,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我也當親弟弟對待。就是性格彆扭死了,都不會撒嬌的。”
謝悠悠笑笑:“有個懂事的弟弟不好嗎?”
方才三個字太短,聽不真切,但這一次,她說的每一個字陸妄都仔仔細細地聽進了耳裡,霎時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這個聲音……
正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