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悠悠並不沉迷遊戲, 玩到晚飯時間便下了線。
那頭,喬佑見她不玩了,也退出了遊戲。
他朝後仰靠在電競椅上, 盯著手機屏幕上謝悠悠的頭像出神。
當初謝悠悠一聲不吭退遊,他又氣又委屈, 晚上跑去喝酒喝到吐。
哥們兒得知他是因為一個女網友難過成這樣,當時就一通吐槽:
“我說柚子你不是吧?現在美顏這麼牛批,八十歲太婆都給P成青春美少女,還網戀呢!我看你就戀了個寂寞!”
就算是被謝悠悠給氣傷了, 聽見彆人說她不好, 他依然覺得刺耳, 不悅地解釋:“她沒給我發過照片。”
哥們兒拍腿:“害!那就更不知道對麵是人是狗是人妖了!我說你,看著挺聰明一人, 怎麼還栽網戀上了?”
他不是沒想過,屏幕對麵和他一起玩遊戲的會是個大媽或者太婆, 甚至,也可能是個人妖大叔, 但說不清為什麼, 就是那麼的喜歡她,一天比一天喜歡她。
可惜她連個表白的機會都沒給, 就消失不見。
現在,他終於加上了她的微信好友, 就像世界末日到來前拿到了一張諾亞方舟的船票,安心又激動。
手機屏幕黑下去, 映照出他強壓歡喜的表情。
喬佑深吸了口氣, 再次點亮手機。這回, 他點進了謝悠悠的朋友圈, 第一次窺見她生活的邊角。
謝悠悠的朋友圈發得並不頻繁,不像他列表裡的同齡人,隔三差五打卡網紅點,秀一秀搶到的限定球鞋,又或者九宮格p到媽都不認識的大臉自拍。
她發的多是和交響樂有關的公眾號文章,旅行照也隻是很有風格的景物,因而他翻了好久才終於翻到幾張有她出鏡的照片——
最近的是她出席夏季音樂會演出的照片,女人穿著禮裙站在舞台上,即便拍攝距離過遠未能看清麵容,可她一身的氣質也高貴得像隻天鵝。
再久一點就是今年六月的畢業照,謝悠悠穿一身學士服和幾個同學站在校門口對著鏡頭秀畢業證,這張不是遠景,因而她的麵容就這樣清晰地映入他眼裡。
和想象中平平無奇的長相完全不同,照片裡的女生美得有些不真實。
喬佑不禁退出去又重新點開,一遍遍重複過後,終於認命地閉眼,將額頭埋進掌心。
怎麼辦……
他的姐姐這樣美好……
好怕搶不過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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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跟West老早就認識了?!!”電話那頭傳出玄娜震耳欲聾的尖叫,“啊啊啊啊——!不公平不公平!姐妹你什麼神仙運氣!!!嗚嗚嗚嗚!我也想隨隨便便就撿個大神主播當弟弟!”
謝悠悠把手機拿遠了些,揉了揉微疼的耳朵,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說:“現在你們不就認識了?”
“認識是認識了,可是大佬好像不想跟我玩兒,你一下線他也跟著走了……”
謝悠悠:“怎麼會?那個點正好是晚飯時間,下線很正常,喬佑性格很好,你彆多想。”
“好吧……”玄娜勉強打消了剛才的念頭,轉而又說,“悠悠啊…我覺得West是不是…咳…喜歡你啊?我看他直播有一段時間了,他沒對彆人這樣過。”
聽這話謝悠悠忍俊不禁:“喬佑就一個小弟弟,你想什麼呢!好了掛了,江嶼電話來了。”
玄娜頓時不滿:“行行行,跟你的親親男友甜蜜去吧!本單身狗滾蛋了!”
切換到江嶼的電話,那邊聲音透著笑,一聽便知心情很好,隨口問:“在和誰通話?這麼久才接。”
謝悠悠彎了彎眉眼:“剛和娜娜在聊,怎麼,什麼事心情這麼好?”
那頭男人笑了兩聲:“這麼明顯?”
“當然。”謝悠悠甚至能想象出他此時此刻唇角上揚爽朗笑著的模樣。
“現在方便出來嗎?好消息我想當麵跟你說。”
謝悠悠看了眼時間,不算晚,便應下:“好啊,老地方見。”
說完這話她正打算掛斷電話準備出門,卻聽見對麵似乎沉了口氣,便敏銳地停下,問了句:“怎麼了?”
那頭,江嶼駕著車,舌尖稍稍抵了抵腮壁,片刻後,坦言說:“認識你這麼久,你似乎從沒讓我把你送回家過……”
即便不情願,可今早那個故意撞他的男人說的話還是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你不過是她眾多玩物中的一個罷了。”
“不管你拿多少次金獎杯,在謝家眼裡,都不過是塊廢鐵,你們不會有任何結果,她也沒想過要和你有什麼結果。”
“你和那個彈琴的都不可能是她的結婚對象,畢竟你們——身、份、太、低。”
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