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悠悠卻誤會了他的意思,很快接話:“下次一定讓你送我回家,哦不,下次由我來當護花使者,送你回家!”
見她開起了玩笑,看樣子心情沒有剛才那麼遭了,玄卿的情緒也跟著緩和了幾分,不想她因此愧疚,他努力牽起唇角,衝她露出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就這麼說定了。”
謝悠悠這才舒口氣,安心離開。
害怕像上次在音樂廳一樣,一出大門就遇到守株待兔的賀厲,這次她特意從後門離開。
然而就算小羊羔再謹慎,也還是逃不過狼的追捕。
就在她即將走到後門的時候,背後猝不及防傳出令她膽顫的聲音——“這麼早就走了嗎?謝小姐。”
是…賀厲……
霎時間,全身的神經全部緊繃。
謝悠悠沒回頭,努力維持著表麵的鎮定,對著近在咫尺的那扇門,語氣故作隨意:“哦,吃了點涼的,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是嗎?”
腳步聲漸漸逼近,直至屬於另一個人的呼吸拂在了耳邊,伴著一句諷意十足的問,“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心裡不舒服?”
隱約察覺他話裡有弦外之音,謝悠悠皺眉,終於回頭:“你什麼意思?”
她這才發現他們之間離得如此近,近到她能清晰瞧見他眼底倒映出的自己,表情是那樣的防備而抗拒。
一次又一次避他如蛇蠍,徹底惹惱了賀厲。
加上剛才在宴會廳喝了不少酒,理智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再也顧不得是否會嚇到她,像這樣小心翼翼的對待,他已經受不了了!
於是,手就這樣掐住了她的下巴。
賀厲眯起眼,緊緊盯著她:“就這麼喜歡我表哥?他為萬思瑩一擲千金你嫉妒了,嗯?”
明知那把琴弓薄蘭棲不是為萬思瑩而拍,但像這樣刺痛她、澆滅她所有奢望的事,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愛做。
可惜,這次他沒能看到她受傷的表情。
謝悠悠一把打開他的手,朝後連退了好幾步,厲聲嗬斥:“賀先生,請你自重!我是不知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嫉妒了,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早就已經不再喜歡薄蘭棲!”
生怕他不肯厭惡她,她拚了命地塑造出風流海王的形象,“那麼多男人還不夠我玩兒的?我乾嘛要吊死在一個性冷淡身上?就薄蘭棲那樣的工作狂,身體早就被掏空,能不能用都是個問題!不像我那些男朋友,個個年輕力壯,該萬思瑩嫉妒我才對!”
她說不再喜歡薄蘭棲,他的確高興,可後麵的那番話卻字字都在刺激著他!
賀厲終於忍無可忍,捉了她肩膀,將人重重推到牆角。
高大身軀籠罩而下,沉凝麵容也跟著湊近,他死死盯著她,聲音咬牙切齒:“既然謝小姐這麼不挑食,什麼貨色都能收入裙下,那你介不介意多我一個?我保證,絕對會是最了解你喜好、最能讓你快活的人。”
畢竟上一世,他們糾纏過那麼多個日夜,在這種事上,他甚至比她本人還要了解她。
完全沒料到賀厲這樣心高氣傲的人竟然也會毛遂自薦要做她的裙下臣,謝悠悠一時愣怔,也就是失神的空檔,男人的唇猝不及防覆上來,帶著懲罰的力度,深深吻她。
掠奪的姿態和夢境重疊,謝悠悠腦子轟的炸開,動作先於意識——狠狠推開他,抬手一巴掌甩了過去!
“滾!”
恐懼和厭惡驅使她用了全力,因而這巴掌打得毫不留情,直接把人扇得偏了頭。
一秒的死寂後,賀厲“嘖”了聲,而後慢慢轉過臉來,重新麵向她。
看清她臉上不加掩飾的厭惡後,積攢在胸口的怒氣便再也壓製不住!他再度逼近,這回因為惱羞成怒動作更加霸道,一手撐在她臉側,一手鉗住她雙手高高鎖在牆麵,沉沉問道:“我一直想知道,到底是哪點惹你這麼討厭?!連個不入流的賽車手都能隨便染指你,為什麼我不行?”
被禁錮的姿勢讓謝悠悠心生恐懼,她顧不得聽他說什麼,更顧不得回答,一心隻想掙脫他的束縛,於是拚命掙紮,鉚足勁兒踹他膝蓋,大喊著:“放開!你放開我!”
膝蓋生疼,然而賀厲卻筆直地站著,一點要放手的意思都沒有。
他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重生後,他一再讓步,卻反而把她推得越來越遠?
“你說!你告訴我!”他死死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繼續逼問著,“到底為什麼這麼抗拒我?!”
可惜沒等到她回答,他禮服後領就猛地被人拽住,強硬的力道將他從謝悠悠麵前帶離,緊接著腿窩一痛,膝蓋一曲,就這麼直直地跪了下來!
“為什麼?”淡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吃痛地抬頭,對上薄蘭棲居高臨下的麵容,“答案不是很明顯?”
養尊處優的手絲毫不顯羸弱,他掙紮著想要反擊,卻被薄蘭棲像垃圾一樣扔了出去。
那聲音還是淡淡的,但熟悉的人很容易就能聽出那份平靜下深藏的洶湧暗潮——
“欺負女人?賀家要是管教不了,我不介意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