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1 / 2)

吻很漫長。

即便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即便門外腳步聲在走廊回響,遲嘉樹還是旁若無人地和謝悠悠接吻,因此此刻,他神魂都受了蠱惑,徹底繳械投降沉溺在她的海域裡。

樂團成員陸續到來,看到休息室裡擁吻的兩人,都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又舍不得,紛紛捂嘴噤聲偷偷圍觀這一幕。

原來,還真有人能把接吻這件事做得如此唯美而藝術。

人越來越多,雖然大部分人都能克製住驚呼衝破喉嚨,但總有人壓不住那一瞬間的強烈衝擊,低呼出聲。

謝悠悠回過神來,錯開嘴唇,手抵在他胸口,不讓他繼續肆意妄為。

好事就這樣被打斷,遲嘉樹壓著眉,不悅回頭,掃視門外一眾吃瓜群眾,冷聲冷氣道:“什麼事?”

對上他嚇死人的目光,一幫人都縮了縮脖子,紛紛搖頭說沒事。

有人為了滿足自己快要爆炸的好奇心,不怕死地問:“遲前輩…你…你們……剛才…接…接吻……”

“怎麼?”遲嘉樹語氣十分的理所應當,反問,“樂團有規定不能在這裡吻自己的女朋友?”

女、女朋友?!

眾人嘩然。

謝悠悠倒沒急著出聲反駁拆遲嘉樹的台,挑眉看著他,眼裡的詢問很明顯——她什麼時候答應做他女朋友了?

遲嘉樹眯了眯眼,再次湊近她,唇邊勾著狡黠弧度,在她耳邊低聲道:“這麼多人看見我們接吻,說不是我女朋友,誰會信?”

“哦?”雖然在說要咬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要吃下這條魚,可也不想讓他太得意,於是謝悠悠故意說,“要隻是接個吻就成男女朋友,那豈不是每天都有人排隊要我負責?遲前輩,剛才是個意外,千萬彆——當——真——”

後麵三個字被刻意加重,遲嘉樹清楚地看到了她眼裡的壞笑,和當初發覺他真麵目時膽怯小老鼠的模樣完全不同。

怕是知道了他有多喜歡她,所以才變得如此有恃無恐。

他氣得笑了聲,轉而又覺得沒什麼可氣的,畢竟,他的心意已經傳達給了她不是?

也不再繼續端著架子口是心非,他抓過她手腕,眉眼漾開久違的溫柔,卻不再是虛假的偽裝,滿滿都是真切。

“謝悠悠,我投降。”他將她的手放在心臟的位置,“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尊心作祟,不然音樂會那晚你就會是我的女朋友,哪還有那個紅毛什麼事?”

謝悠悠愣了愣,回想起音樂會那晚,遲嘉樹的確說過要她結束後去演出廳等他,所以…他當時是要表白?

看她表情就知道她當時什麼都不知道。

遲嘉樹無奈地笑了笑,伸手為她理耳畔亂掉的頭發,然後說:“雖然遲了一個多月,但還是想讓你看看我為你準備的禮物。”

謝悠悠就這樣被他牽著手,一路帶去了空著的演出廳。

身後,是樂團成員們一時不知該羨慕誰的目光。

**

還是那晚的演出廳,空蕩蕩的舞台上隻有他們和一架孤零零的鋼琴。

厚重的幕布遮住了光,廳內光線昏暗,就仿佛回到了音樂會那晚。

賓客散場,接下來是他們的獨處時間。

遲嘉樹在鋼琴前坐下,手指輕拂過冰涼的黑白鍵,然後停住,片刻後,幾個鍵沉了下去,音符從他指尖流瀉而出。

古典音樂係出身的人,熟知所有世界名曲是基本,但這首曲子,謝悠悠聞所未聞。

所以,這是遲嘉樹最新創作的曲目?

——為她創作的。

樂章前期充滿了不確定,中期掙紮糾結,後期豁然開朗——他愛上她時所有的心情都寫在了這首曲子裡。

不愧是享譽世界的音樂家,遲嘉樹沒有用蒼白的語言,而是用音樂讓她感受到了那些她未曾知曉的他的秘密。

最後一道音符落下,周遭再度陷入安靜。

遲嘉樹靜靜坐在那裡,久久沒有收回手,剛才短短的幾分鐘時間,他仿佛重新經曆了這幾個月的種種,心動時的慌張、情不自禁的試探,還有下定決心向她表白的忐忑和期待。

可惜那晚薄蘭棲的出現打亂一切,害怕自己的一廂情願遭到拒絕,他索性躲回自己的安全屋,以為這樣就不會受傷不會痛。

但還是痛。

對她的那份喜歡太過強烈,無聲無息將他灼傷。

看見她時會痛,看不見她時會痛;她對他溫柔會痛,她對他冷漠會痛;她愛彆人、和彆人在一起,最讓他痛。

就像是不小心在心房撒下了玫瑰的種子,花朵越是盛放,那刺就紮得他越痛,如果連根拔除——會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隻能日複一日忍受著這份痛楚,直到再也無法忍受。

那份絕望深刻的感情,以音樂的形式傳到給了她。

謝悠悠看著鋼琴前的那道身影,震撼之餘,湧起淡淡的心疼。

原來她讓遲嘉樹那麼痛苦……

“對不起……”她走過去,從他身後抱住他,側臉靠著他肩膀,輕聲呢喃,“我什麼都不知道……”

就這樣依偎了許久,遲嘉樹終於動了,他轉過身,為她作曲的手用力環住她,像擁著他心裡的那株玫瑰,刺深深紮進皮肉裡,血溢出來,將他的白衣染上斑駁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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