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嘉樹看了眼她的表情,沒有打擾。
車開過三條街,在紅路燈前停了下來。他這才開口:“那個男人…是不是我們之前在音樂廳遇見的那個?”
“就是他。”謝悠悠回想當時的情形,覺得可笑,早知道賀厲是重生的,當時她就該一巴掌扇在那張臉上,而不是嚇得緊貼遲嘉樹,特意演了一段曖昧戲。
遲嘉樹頓了頓,又踟躕著問:“他對你……”
謝悠悠沒法跟他解釋這個世界的男女主一個重生、一個預見未來這樣的天方夜譚,便說:“他對我一見鐘情,要追求我,我拒絕了還是糾纏,之前還在慈善晚宴上強吻我,警告了多次還是不聽。”
聽了這話,遲嘉樹握著方向盤的手立刻繃緊,十分後悔剛才沒有揍賀厲一頓。
“我幫你處理。”他說。
謝悠悠卻搖頭。
音樂界的大佬對付資本家還是以卵擊石了些,賀厲狠起來六親不認,在“謝悠悠”死後,不僅自丨殘來發泄那份絕望和痛楚,甚至將當初挑撥離間告訴他“謝悠悠”把他當成替身的親妹妹賀芸打包送給圈內有名的花花公子,讓她和ji女共享丈夫,染上性丨病,過得生不如死。
論狠,真的沒人比賀厲狠。
她不希望遲嘉樹去趟渾水。
“你不用管這件事,謝家不是吃素的。”
遲嘉樹不愛聽這話,他偏頭看向她,提醒:“你是我的女朋友,這種時候我躲在你背後算什麼男人?”
擔心他真的跑去找賀厲算賬,謝悠悠連忙捧住他的雙手,垂著眸,輕聲說:“遲嘉樹,你這雙手是用來創造更多驚豔世界的樂章的,不是用來打架的,知道嗎?”
音樂家的手和外科醫生的手同樣寶貝,一旦受傷就意味著職業生涯的結束。
她可不想為了一個賀厲,賠了遲嘉樹的前程。
“答應我,彆找賀厲麻煩。”
情敵都踩到臉上來了,他還不能動他,遲嘉樹覺得有點窩囊,久久未應,直到紅燈再次轉綠,他抽回手,回答她:“我儘量。”
車又上了路,快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遲嘉樹再次向她確認:“是去我家?”
“當然。”謝悠悠正在手機上下單生鮮食材,準備給他做一頓美味晚餐。
見她沒因為賀厲改變計劃,遲嘉樹心情稍微好一些,彎了彎唇角,拐進了通往天鵝湖彆墅的那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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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妄下了今天的最後一節課,天已經黑下來。
室友們招呼他一道去食堂,他說了句有事,轉身去停車棚取車。
進校後陸妄經常都是獨來獨往,畢竟他和班裡的其他同學不一樣,除了上課以外,他還需要做大量的兼職來賺學費生活費,以及這些年他和母親欠熊家的恩情。
室友們習以為常,見他拒絕沒說什麼,結伴走遠。
陸妄騎著那輛山地車一路朝武館的方向駛去。
雖然今早沒有看見昨天那個男人來找謝悠悠麻煩,但整整一天時間,保不準什麼時候就又冒出來。
他沒有她的聯係方式,他問不到她的情況,而且,就算他們加了好友,有些關心的話他也很難問出口。所以,他隻能從熊音音嘴裡打聽消息。
到了武館,裡麵一大家子正在吃晚飯,聽見滑門的聲響紛紛抬頭看來。
“陸妄?!”有人驚呼,接著露出高興的神色,“快!再去那副碗筷!你小子回來得正是時候,奶奶今天做了紅燒肘子,有你口福!”
空氣裡彌漫著飯菜的香味,十分溫馨。
於是陸妄麵上的風寒就這樣融化,他換了鞋,規規矩矩坐在了桌前。
熊音音往他碗裡夾了個泛著油光的大肘子,又繼續跟家人擺談起來:“真的太浪漫了!當時所有人都驚呆了!可又覺得這兩個人就應該在一起!”
奶奶笑眯眯的,點頭表示讚同:“確實,你們那位前輩真的很有氣質,一看就是藝術大家,悠悠也是,又漂亮又有氣質,和他確實登對。”
陸妄聽見了謝悠悠的名字,心上一緊,隻可惜他沒聽明白,遲疑了下,還是問了:“音姐,你們在說什麼?”
“哦,就你悠悠姐啦!”熊音音捂著怦怦跳的少女心,無比羨慕地說,“她和我們的鋼琴手在一起了,今天撒了一整天的狗糧,這兩個人都那麼好,我都不知道該羨慕誰。”
自從熊音音加入樂團後,陸妄沒少聽她說樂團裡的事,那位鋼琴手他也是知道的,是全樂團都尊敬的存在,名氣享譽世界,讓不少外行都耳熟能詳。
那個人和謝悠悠在一起了……
他看著滿桌香氣騰騰的飯菜,突然之間沒了胃口。
直到身邊的人碰了碰他,善意地提醒他彆發呆趕緊吃飯,他才低下頭刨了一口飯。
挺好,看來以後他不需要擔心謝悠悠的安危了,她有男朋友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