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熱茶扔進喬佑懷裡, 凍到發僵的雙手立刻感受到溫暖。
他沒急著喝,而是抬頭,近乎貪婪地注視站在麵前的人, 像是想把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想念一次補償。
他的眼神太過熾熱直白, 謝悠悠被盯了會兒,有些受不了地捂住他的眼睛:“彆看了!有什麼好看的?”
手很快被他拿下來,也不鬆開,就那麼籠在掌心緊緊攥著, 理直氣壯地反問:“為什麼不能看?誰讓姐姐…這麼好看……”
這話之後,兩人臉上都有些羞赧。
謝悠悠抽回自己的手, 彆過臉輕斥:“油嘴滑舌。”
喬佑則垂下眼睛, 清了清嗓子,認錯道:“好像是有點油膩了,那我換個說法……”
頓了幾秒, 他沒想出更好的替代詞, 抓了抓頭發,有些急, 索性自暴自棄把憋在心裡的話一股腦說出來,“反正就是…就是想看你!沒見麵以前想你, 見麵後更想!就算你拒絕了我, 我也還是…想。”
他一直等著她發現手鏈不見來找他,結果盼星星盼月亮都沒等到她發來哪怕一個標點符號, 也不知道她是粗線條根本沒有察覺,還是不想再見他所以手鏈都懶得要了。
要是前者還好, 要是後者……對他而言可真是暴擊。
不過就算是後者, 他也還是來了, 在音樂廳門口一等就是四小時, 起初緊張而雀躍的心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寸寸下沉,他蹲在台階前,攏上兜帽遮住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抱著最後一絲微小的希望繼續等待。
反正…反正打不了他明天再來!明天蹲不到人,那就後天!大後天!總能等到。被罵不要臉又有什麼關係?隻要能見上她一麵,他臉皮能厚過城牆!
不過他運氣好,第一天蹲人就給蹲到了,就是腿挺麻的_(:з」∠)_
看著麵前執著的男孩,謝悠悠突然想起童雨萱的婚禮上,她曾做過決定,如果被她拒絕兩次後喬佑還不肯放棄,那就給他一次機會。
現在看來,這個機會是必須得給了。
她輕輕笑了笑,重新將手遞到他麵前。
“什麼?”喬佑沒明白,掀起眼簾茫然地望著她。
“手鏈。”謝悠悠提醒,“不是說要還我手鏈嗎?”
“哦,是……”喬佑這才反應過來,找出手鏈,低頭細細給她戴在手腕上。
女人的手很漂亮,手腕纖細潔白,將這條手鏈活脫脫襯得像藝術品。
扣好鏈條,他將那枚四葉草擺正,明知該就此收回手,卻又舍不得,便遵循本能,在即將分開的那刹,捉住了她指尖。
呼吸滯了滯,他沒有勇氣抬頭看她,凝視著四葉草上鑲嵌的鑽石,又一次地問了決賽那晚問過的問題:“姐姐,我們還能再見麵嗎?”
被她堅決地拒絕了兩次,這話問出來之前他其實就已經知道了答案,隻是還是忍不住抱著那麼一絲希望,再一次地為自己爭取這份他渴望已久的愛情。
很快,他慶幸自己抱著再次被刺痛的決心,鼓足勇氣說了這番話。
因為這一次……
他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謝悠悠任由他牽著手,俯身湊近他,四目相對,她衝他笑了笑,說出令他欣喜若狂的話:“關於這個問題,上次我的回答是沒有再見麵的必要,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雖然不能答應給你一百天來嘗試愛上你,但一個月還是可以的。”
彆說一個月,就是給他一天、一小時,甚至一分鐘,隻要她願意給這個機會,對他而言都是莫大的驚喜。
驚喜到,情不自禁紅了眼睛。
顧不得大廳裡人來人往,他歡喜地抱住她,聲音帶著哭腔,悶在她胸口應說:“一個月足夠了!我一定會讓姐姐愛上我!”
瞧他撒嬌的模樣,謝悠悠忍俊不禁,又揉了兩把他毛茸茸的腦袋,感歎:“你呀你,真是個小孩子。”
下一秒,手腕傳來一股力道,拽著她猝不及防往前跌。
喬佑一手扣著她手腕,一手托著她腰肢,將人牢牢圈在懷裡,睫尾明明還掛著淚珠,眼眶也紅著,可看向她的眼神卻變得格外深沉,唇緩緩湊近她,聲色暗啞地問:“這樣呢?還覺得我是小孩子嗎?”
沒等她回答,他已經閉上眼睛縮短了兩人之間最後的那點距離。
生澀的吻,帶著緊張的顫意覆上她的唇。
畢竟是初吻,吻的還是心愛的女人,喬佑緊張得頭腦空白,連呼吸都忘了,最後憋紅一張臉,一副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模樣。
謝悠悠不由好笑,怕他把自己憋死,於是反客為主,撬開他的唇給他渡去氧氣,然後環住他完全僵硬的脖子,低眉加深了彼此間的第一個吻。
原來……
這就是接吻的感覺……
刺激得心臟好像立馬就要爆炸;
也美妙得即使憋斷氣也舍不得鬆開。
是在召喚師峽穀裡拿多少次五殺都給不了的快樂。
謝悠悠離開他唇的時候,他還留戀地追著她親了親,這才結束人生中第一次接吻。
望向她的那雙眼睛帶著一絲沒回過神來的懵然,和藏不住的滾燙愛意,美得流光溢彩。
謝悠悠伸手捏了捏他鼻尖,輕笑著提醒:“下次接吻記得呼吸,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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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成了?
他和姐姐?
喬佑一路恍惚狀地回了家,關上門後就那麼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也不開燈,等回過神來,已是深夜十二點。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嚴重懷疑是不是下午喝高做了一場美夢。不然,姐姐答應給他機會還和他接吻這種好事怎麼會突然落到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