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1 / 2)

破例被提拔為第一小提琴組, 謝悠悠絲毫不敢懈怠,在醫院守了喬佑一夜,第二天清早還是按時去了樂團。

私立醫院的條件沒得說, 可畢竟不是自己家, 夜裡又得留意及時叫護士給喬佑換點滴,真正熟睡的時間沒多少。

喝了好幾杯咖啡,謝悠悠逼著自己強打起精神排練,可到了中午,身體的疲乏還是掩不住地顯露。

顧不上吃午飯,她跟熊音音說了聲, 獨自去樓上空著的會議室裡補覺。

開了暖氣, 她打了個哈欠坐到沙發上, 困意席卷,不過片刻就歪頭睡過去。

再次醒來, 精神好了許多, 而她身上也多了件不屬於她的衣服——淺灰色的羊絨大衣,很明顯的男款。

她眨了眨眼,立刻把衣服拿開, 也從沙發上站起身,往會議室外走。

門口,頂著生活助理身份的保鏢正在站崗,見她出來, 叫了聲“謝小姐”。

謝悠悠應一聲, 轉而指著會議室裡的沙發, 問:“那件衣服是怎麼回事?”

保鏢解釋:“您進去沒多久, 呂先生拿了午飯過來, 看到您在沙發上睡覺, 怕您感冒就去找毯子,結果沒找到,就把自己的大衣給您蓋上了。”

她主要負責謝悠悠的安全,類似這種人情交際都不會隨便插手,況且呂冰這番舉動還是出於好意。

謝悠悠聽後點了下頭表示知道,退回去把她留在沙發上的大衣重新拿起,理了理衣角,打算去找呂冰歸還。

而這時,她也注意到放在桌上用一次性包裝筷壓著的便當。

不得不說,這個前輩平時看上去像個鐵麵閻羅,實際上對後輩好得沒話說!跟遲嘉樹還真是兩個巨大的反差。

想到這裡,她表情微頓。

離開燕城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遲嘉樹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找到他想要的靈感?

而此時,Y國的一棟彆墅裡。

遲嘉樹抱著膝蓋蜷縮在床頭,落地窗被厚重的窗簾完全遮蓋,分不清晝夜。

臥室的門被敲了好幾遍,門外是為他打理起居的保姆,小心翼翼和他交流:“遲先生,家裡我已經收拾乾淨了,飯菜在鍋裡溫著,您儘快吃,要是涼了就稍微熱了熱,彆傷了胃。”

房裡昏暗,照不清他的表情,遲嘉樹將臉埋進膝蓋,沒有理會。

很顯然,這頓飯他也不打算吃。

保姆等了會兒,一如既往沒等到回應,歎口氣離開了。

接到這個活計的時候,介紹人就說了,對方是來自亞洲的鋼琴家,性格有點古怪,非常討厭被打擾,所以想找個安安靜靜乾活不多嘴也不多事的隱形保姆。

事實上也確實古怪,她每天都上門打點他的起居,但卻從沒和他碰過麵,這位古怪的鋼琴家不是把自己關在臥室就是琴房,要不是每次來都能在酒櫃旁看到一大堆空了的酒瓶,她真要以為雇主是個根本不存在的鬼魂。

可能,這就是藝術家吧……

常人理解不了。

她離開後不知過了多久,床頭的人終於動了,十一月的寒冷天氣,他卻沒開暖氣,赤著腳踩過冰冷地板,來到隔壁的琴房。

黑色三角架鋼琴旁,散落著無數手寫的琴譜。

壓抑到萬念俱灰的音符,卻不足以表達譜曲者內心的絕望。

蒼白的手覆上琴鍵,指尖不住顫抖,遲遲按不下去,最後,自暴自棄地攥成拳,用力砸出一片嘈雜噪音。

真諷刺,他離開時給謝悠悠的說辭是為了尋找靈感,而現在,彆說是靈感,他連演奏的能力都失去了。

就讓他死了吧……

反正,這樣的他和死也沒什麼區彆了……

**

遲嘉樹的情況,謝悠悠一點都不知道,應該說,除了他本人,其他人一概不知,都以為他這會兒正全心為了突破自我而去世界各地尋找靈感。

作為曾經關係最近的校友兼同事的呂冰也不知道,他正為了下次見麵不被對方比下去而抓緊休息時間努力練習著。

謝悠悠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單獨的琴房裡琢磨著一段高難度的獨奏,覺察動靜,轉頭朝門口看去。

“打擾到你了?”謝悠悠抱歉地笑笑,將懷裡的大衣往前遞了遞,表明來意,“我來還衣服,謝謝前輩。”

“不客氣。”呂冰走過去接過,順手掛在了一旁衣架上,隨口問,“睡得好嗎?”

謝悠悠點頭:“挺好的!”

呂冰:“那就好。”

交談到此結束,謝悠悠準備離開,轉身的那刹,呂冰叫住她,在她回頭看來的那刹,補上一句:“勤奮是好事,但也彆太拚,在保證充足休息的基礎上加以練習,才是最正確的。”

下意識地摸了下臉,謝悠悠沒解釋是昨晚守了喬佑一夜才會滿麵倦容,畢竟她和呂冰還沒熟到隨口聊私事的地步,便點頭應好。

見她肯聽,呂冰滿意,也跟著點了下頭,頓了頓,看著她眼睛,很認真地說:“不用太焦慮,保持平常心,你的水平擔任第一小提琴手沒有任何問題,即使這次是讓你擔任首席,你也能完美地完成演出。”

在音樂上向來苛刻的前輩居然給她這麼高的評價,謝悠悠受寵若驚,忙不迭道:“謝謝前輩!你放心,我會注意勞逸結合,以最好的狀態出演這場音樂會!”

呂冰:“嗯。”

還是一張冷冰冰的臉,卻因為言語裡的關懷讓人倍感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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