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和阪口安吾約好了時間,笑著與他們告彆。結了賬,背起中原中也往外走。
白虎也連忙抱起睡得正香的芥川龍之介跟上去,並排著走在暗巷裡。
夜色已然深沉,路上幾乎沒有人。
霧氣在一片寂靜中緩緩湧動,帶著寒意將他們包裹。在這樣的環境對比下,吹拂在耳邊、脖頸處的呼吸,就顯得格外灼熱。
讓人有些躁動。
睡著了的人也不安份,就算在夢中也要罵罵咧咧,“混蛋……太宰。”
“好過分呀,中也。”太宰治輕笑一聲,回了他一句。
理所應當,沒有得到回應。
忽然,前方傳來了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飄飄忽忽地逐漸靠近。
一個矮小的人影在霧中緩緩清晰。
中原中也被這鈴聲拉出了夢境,又仿佛陷入了一個新的夢境。
來者是一個少女。
墨紫色的長發挽成發髻,綴著兩朵白色的小花。一把微微傾斜的紙傘遮住了她的臉,隻能看見白皙的下頜。
她撐著傘與他們擦肩而過,和服的衣袖輕輕擦在中原中也被太宰治撈著的腿上。
中原中也下意識地回頭看她。
力量在酒精與潛意識地攛掇下,不斷地衝擊著牢牢封住記憶的異空間。
終於有了一絲裂紋。
那一抹背影,恍惚之間變成了紅色而又高挑的女子。
有誰溫柔的聲音在唱著,“淡淡晚霞中的紅蜻蜓,姐姐背著我看見你是在哪一天……”
嘴唇微微顫動,發出就連風都不敢承載的聲音。
“紅……葉?”
近在咫尺的太宰治也沒聽清他的話,以為隻是喝醉酒了的無意義的音節。
而已經走遠的少女卻突然頓住腳步,猛地回頭,蔚藍的眸子帶著些許疑惑,“誰?”
白霧彌漫,沒人能回答她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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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第二天,相應的代價就是頭痛欲裂。儘管中原中也隻喝了一杯就醉了,但醉後的他,噸噸噸可灌了不少。
頭痛讓他非常暴躁,心情也很不爽,尤其是看到在他身邊睡得香甜的太宰治,這種不爽便上升到了極點。
都是這個混蛋的錯!
他抬腳猛踹,在咚的巨響後,略微解氣地說道:“都是你的錯!為什麼不阻止我喝酒!”
太宰治揉著腰,齜牙咧嘴爬起來,委屈滲透到話語中的每一個字裡。
“我這不是看你挺高興的嗎?不忍心打擾你。”
“嗬,信你就有鬼了。你們姓太宰的就沒有一個好家夥,心都黑!”
太宰治不高興了,聊得好好的,為什麼要突然提到令人討厭的家夥。
“那家夥是那家夥,我是我。況且,隻要中也點頭,我隨時可以改名叫中原治的喲!”
已是中午的熱烈陽光照在太宰治的臉上,鳶色漾著柔光,看上去特彆無辜。好像還有一圈聖光,圍繞在他的身上。
……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這要是被大姐知道了,她還不滅了你?
中原中也無語的想著,突然一頓。
等等!大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