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距離目的地不遠的中原中也突然想起一件事,恍然大悟。
靠!被騙了!!!
猛地頓住腳步,抬手勾上太宰治的後領,把人拖回來強硬地翻個麵,雙手捏在肩上,把他抵在樹上緩緩逼近,學著書上所說的能夠給予對方壓迫感的方法逼問。
一雙鈷藍的眼被怒火點亮,質疑在其中流轉,眉頭微皺。他低沉的聲音像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
“混蛋!你不是從村莊出來就被抓了嗎?哪裡來的什麼遠房親戚!?而且,這根本不是去西國的路!你到底想做什麼?”
纖長的眼睫輕輕扇動,如揮舞的小皮鞭,一下又一下鞭笞著太宰治的心臟,催促它趕緊加速。
那晶亮的藍眸如甘甜的泉水,僅僅隻是被注視,就能品嘗到沙漠中的一線生機般令人瘋狂的快感。令他想不顧一切地去追逐、觸碰、舔舐。
從神經末梢開始升起隱秘的歡喜,隨著心臟的鼓動流竄,越來越快,將四肢百骸都浸透,使其生鏽僵硬。指尖不受控製地抽搐,壓抑著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太宰治天生就十分聰慧,就算身處的環境艱難重重,也能學著身邊的各種人,找出最適合的辦法往上爬。
環境使他學會了各種偽裝,學會了對於人表情、心理的揣摩,也限製了他對於人心的掌握、限製了他頭腦的發展。讓他沒有踏入那個孤獨的世界,也沒有執著地想要從這個氧化的世界醒來的願望。
這是他與其他世界的太宰治不同的之處。
他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首領宰他們不能直接對這個世界造成影響,因此,必須要找到一個人替他們推動中原中也成神。在製定計劃時,首領宰出於私心,推薦了太宰治。
於是,他在還沒有成長到超越常人,步入到那一個虛無孤獨的世界前,就遇上了能夠把自己帶出孤獨的人。
就算後來在首領宰的培養下,他被壓下的聰明才智逐漸顯露,也不會再感到孤獨。因為已經有一個人站在了他的身邊,隨時都能握住他伸出的求救的手。
這個世界的他擁有一個活著的意義,那就是中原中也。
為了中原中也,他能做任何事。
唯一且僅有的一個請求就是,這個人必須永遠和自己在一起。
原本的太宰治是這麼單純的想要一直在一起,卻在和阪口安吾交談後,逐漸了解到一些事,這種心情就轉變了。
太宰治不清楚這是否就是他所描述的愛,但是,隻要一想到那些,他的心就會被難以忍受的歡喜填滿,蠢蠢欲動想要做點什麼。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雖然看不慣那個老男人和另一個世界的混蛋,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從他們身上學到了許多。
就比如,一個優秀的獵人永遠是在暗處,在等待中尋找機會。
這一刻的太宰治,全然忘記了他所學習的兩個對象都是憑實力保持單身的人。
緩緩拉進的距離讓兩人的氣息開始糾纏,互相爭搶著中間的空氣,直至空氣稀薄得使他呼吸困難。
太宰治艱難地比劃一個暫停的手勢,顫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恐懼、在示弱,卻暗藏著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