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頭。
童大夫照例給秦時篌端了一碗白粥過來,雖然這秦時篌都快瘦的脫相了,童大夫也想給他好東西補補,但凡事過猶不及。
秦時篌每日喝的湯藥裡便已經加了足夠的補充營養的藥材,要是再補,恐怕秦時篌的身子也受不住。
如此,童大夫也隻能每天煮點清淡的白粥端過來。要是秦時篌嘴裡沒味兒,他就會買點蜜餞果脯什麼的。
也算是慰籍秦時篌每日隻能吃白粥的苦悶。
……
這般枯燥難熬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一年後的醫館後院。
穿著和這裡的人一般無二的款式的秦時篌,拿著一根木棍,在後院的梧桐樹下揮舞著。
閒暇時間過來走動的童大夫瞧見了,搖了搖頭道:“時篌啊,這舞劍雖然能強身健體,但是你也不能整天都在院子裡舞劍是不是。”
“要不我和老爺說說,請老爺明日帶你到山林裡散散心?”
還在舞劍的秦時篌聽著童大夫的勸解,停下來,筆直的樹枝拿在手裡,往童大夫拱手。
“多謝您的好意,我暫時不太想出門。”
童大夫看著梧桐樹下的少年,心裡有些酸澀,無奈的搖了搖頭離開。
留在院子裡的秦時篌,眼一眨不眨看著童大夫離開,隨後恍若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繼續舞著木棍。
半晌,沒有人再來打擾他舞劍的秦時篌突然悶哼一聲。
“咳嘔!”
上一秒麵色紅潤,耍著木棍的秦時篌,下一秒整個人險些要栽倒在地上。
要不是那根木棍,估計他臉上又得多個傷疤。
秦時篌拄著木棍,一股氣的從地上站起來,抹掉嘴角的血跡。
把木棍插在梧桐樹下,去屋裡把自己被血跡沾到的外衣袍換下來洗掉,而後又手腳麻溜的把樹下那一點沾了血的土弄走。
如此這般,他才拔出木棍,空出一隻手搓了搓自己的臉蛋。
把臉蛋搓的紅一些,才急急忙忙的穿過內堂,再往正在給彆人開藥的童大夫喊一聲。
然後頭也不回的竄出醫館,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
……
雖然秦時篌到了這裡以後,很少出門,但鎮上的人幾乎都認識他。
所以一路上,無論秦時篌走到哪,都有人熱情的和他打招呼。
“早啊,你是童大夫收的那個乾孫子吧。”
“聽說你傷好的差不多了,早就能出來走動了,怎麼老是見不著你啊?”
“小先生,回去代我跟童大夫和林神醫問個好!~”
“小先生今年多大了?要不,嬸兒給你說門好親事?”
“。。。。。。”
一路上,五花八門的問題蓋了他一臉,不是叫秦時篌代話的,就是各種打探情況的。
重點是,最後竟然還有媒婆!!?
隨著這些問話越來越刁鑽,秦時篌再悠閒的腳步也悠閒不起來了。慌忙的加快腳步,落荒而逃。
最後那位拿著紅方巾的婦人,看著秦時篌落荒而逃的背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和旁邊路過的漁夫說道:“童大夫的這位乾孫子臉皮子可真薄,我不過說了句幫他說門親事兒。”
“你看看,他跑的多快。瞧瞧,瞧瞧,看著耳朵還紅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