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楠卓,楠木擎天的楠,卓爾不群的卓。”
沈奶奶來時,恰好看見了這一幕,那一瞬間,她仿佛在孫子的身上看到了兒子的身影,爬滿皺紋的臉上簌簌落下幾滴淚。
趁沒人注意,她趕忙擦掉眼角的淚,深深呼出一口氣,這才板起一張臉,走進了病房。
沈奶奶將手裡的保溫桶放在一旁,看著沈臨淵頭上透血的紗布,嘴唇嗡動,最後隻硬邦邦說出一句,語氣近乎苛責的話:“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這樣嚴厲的指責連一旁的顧奶奶都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小聲嘀道:“孩子都傷成這樣了,還要去罵他,哪有這麼做奶奶的。”
顧爺爺連忙拉了拉顧奶奶的袖子,生怕對方再說出什麼。
雖說顧奶奶的聲音很小,但兩張病床挨得很近,病房又很小,因此她的話還是一字不落,清晰地傳到了沈奶奶的耳朵裡。
沈奶奶心中一急,眉頭鎖的更深,整個人看上去越發不近人情。
沈臨淵卻是知道這位老人,是發自內心愛著自己孫子的,可是她並不擅長表達。
沈奶奶生活在比較貧困的年代,作為家裡的次女,上麵有大姐,下麵有弟弟妹妹,爹不疼娘不愛,缺乏關愛的她從小就不擅長和人交流。
恢複高考那年,她也憋了口氣,成了小山村裡唯一的一個大學生。
一個祖上三代都沒有任何背景的山裡女娃,憑借自己的努力走出貧瘠的土地,她無疑是堅韌又聰穎的,可同時,她也很自負固執。
這一點,原身和她像了個十成十。
他們總是無法坦誠地說出自己的弱點,無法坦誠的表達自己的情感,當問題來臨,隻會深深埋藏在心底。
原劇情中,沈奶奶會那麼早就去世,除了過分操勞,還有不知如何與孫子交流的抑鬱,在離世的那一刻,她的精神和身體應該都已經到達了極限。
沈楠卓不懂的是:並非說出口的才叫愛。青春期少年眼底看到的隻有帶著麵具的假笑,聽到的也隻是逢場作戲的吹捧。
一味逃避著現實,最後把真心也丟了。
可沈臨淵不會。
於是,聽見沈奶奶這刺人的話語,沈臨淵適時地露出愧疚的神情,他輕聲說道:“這半年來,是我做錯了事。我辜負了爸爸媽媽的期望,奶奶,您能原諒我嗎?”
這一聲道歉也是原身在臨死之前,最想說的話。
沈奶奶看著眼前眼神清亮的少年,鼻子一酸,雙眸猛然間就泛了紅。
多久了,她多久沒看到這樣的孫子了?
沈臨淵歎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背,他輕聲說道:“奶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病房外,一直靜靜站著的一道人影緩緩走了出去,半晌後他又走了回來,將手裡的花束教給護士,少年的聲音如雨落屋簷般清冽。
“這束花,麻煩您幫我送給1705號病房的2號病床。”
小護士接過花束,目光掠過少年白皙如雪的指尖,又掠過對方如畫的眉眼,狠狠驚豔了一把,這才結結巴巴說道:“你放心,我會幫你送到的。”
少年微微頷首,“謝謝。”
說完,他徑直跨步走了出去。
直到人轉過回廊,再看不見,小護士才像驚醒似的捧起花來到1705號病房。
她將花遞給沈臨淵時,又好奇地打量著對方,似乎想知道能得到美少年青睞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是誰送來的?”沈臨淵捧起花,花枝間穿插這幾株薄荷,香氣清冽,讓人心曠神怡。
小護士回道:“不清楚,但是個皮膚很白,特彆好看的人。”
沈臨淵聞言,暗自笑了下。
“謝謝,我知道是誰了。”
望著插在花枝間的那幾株小薄荷,沈臨淵心情大好。
他明白這個世界的小越不會記得之前的事情,可命運有時候就是那麼奇妙。
薄荷的花語是:願和你再次相遇。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