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他一直都在。
小越啊。
沈臨淵在心底喟歎了一聲,唇角卻是已經翹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底下那激烈的討論聲才漸漸停了下來。翎這時也完全沒了方才那些調笑的神情,幾乎是擰著眉,有些尖銳地問道:“所以魔君大人,是要我們和人類,或是修仙者握手言和,友好共處?”
儘管不想承認,但若是方才沈臨淵所言不假,那麼這便是最好的方法。那些卑微的人類也就罷了,可讓他們與那些欺壓了他們數千年的、道貌岸然的修仙者和平共處,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聞言,沈臨淵卻是笑了,隻是反問道:“你們做的到嗎?”
翎一愣,接著緩緩搖了搖頭。
“所以嘛。”沈臨淵聳了聳肩,如此道:“今天這番話,隻是為了讓你們把握一個度,以後打架注意些,彆出格了。”
魔族們:“……”
就您剛才那番話,誰還敢出格啊?!不是,誰還敢去和打架啊?!打得不賣力,會挨打,打得太賣力了,會被天道懲戒。左右都是出力不討好的事情,那還打個屁?!
翎似乎完全沒想到沈臨淵會這麼說,愣了愣,又望向越止戈,咬牙切齒地道:“那如果是仙界之人來犯,我們也不出手嗎?”
翎眼中的敵意毫不摻假,他厭惡越止戈,厭惡一切能乾擾魔君心神的人。
越止戈回望了他一眼,神色平淡,卻讓翎有如墮冰窖的恐懼感,他的話依舊少得可憐。
“沒有如果。”
這話簡直狂妄到了極點,可偏偏它是從瓊鶴仙君嘴裡吐出來的,那便是有了令人信服的證據。
沈臨淵輕輕笑了一聲,隱在長袍下的手準確無誤捉住了越止戈身側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十指緊扣。
好在,他們離大家的位置比較遠,兩人的動作也比較隱蔽,能看到的人少之又少。
翎幾乎是一下子就咬緊了牙關,瞪著越止戈的眼眸幾乎能噴出火來。
該死的修仙者,當著這麼多魔族的麵,就敢公然對他們的魔君勾勾搭搭,簡直不知廉恥!
血日宴最後一道工序,就是魔君進入無憂譚,吸收曆任魔君的力量,最後成為真正的魔君。這一步,不需要任何人在場,所以他可以提前退場。
將諸多事宜交給翎後,沈臨淵和越止戈就離開了大殿。剩下的宴會,就讓魔族們好好消化下今日的消息吧。
兩人就那樣十指緊握地往裡走去,無憂譚是魔族的禁地,除了魔君,無人能入。沈臨淵本以為會看見一個擁有濃厚魔氣的地方,誰知真正進入後,這裡卻是個鳥語花香、滿目蒼翠的雅致地方,似乎讓人忘了所有煩惱,真正應了“無憂”兩個字。
沈臨淵解下衣袍,一步步踏入清澈的池水間,洶湧的力量爭先恐後地鑽入身體內。
一連過了十日,待滿池清泉消逝,沈臨淵才再度睜開了眼睛。
仙界的靈雀在穹頂之上盤旋飛舞,發出一聲又一聲細細長長的鳴叫聲。所有聽到叫聲的修仙者皆是停下了腳步,心底歎了口氣,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
“真正的魔君,誕生了啊。”
無憂譚內,沈臨淵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越止戈。此時,天光乍破,白衣青年回望向他,那粲然的眼眸裡綴滿了深情,帶著幾乎令人溺斃其中的溫柔。
沈臨淵有一瞬間的愣神,他不可控製地想起了兩人初次相見時,那雙眼裡下著數九隆冬的雪,而如今雪化成水,吹著最溫暖的春風。
越止戈向他伸出了手。
沈臨淵緩緩握緊,脫力似的靠在對方的肩頭,眼眶裡滑落下溫熱的淚珠。
他甚少落淚,此時卻有幾分情難自抑。
越止戈沒有猶豫的、輕輕擁住了他。
沈臨淵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他們幾乎都與踏仙門有關。他在那裡得到了光,也在那裡墜入了深淵,可如今,過往種種,全都煙消雲散,消失在懷中人溫熱的懷抱中。
感謝你,從未離去。
感謝你,將世界與光明還給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個顛倒的世界中,沈臨淵曾經對小越說要把光明和世界交給對方,但其實,一直處在黑暗中的恰恰是沈臨淵,所以從根本上來說,一直在試圖將人拉出深淵的是小越。
感謝還在的大家陪伴到這裡,也包容了瘋狂卡結尾的我。
這是我第一次寫這麼長的文章,讓我有了很多收獲,大家之前的建議也很好
那麼到這裡,正文就正式完結了。
接下來,再更一咩咩甜蜜番外,就完全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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