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這樣厲害!”
被好心路人科普過的圍觀群眾一臉震驚,卻再也不敢說什麼心狠手懶不堪為婦這樣的話了,連安州王都怕的女人,萬一記了他們的仇,誰敢說自己一定鬥得過?
就連一開始自恃後台大想要硬扛到底的那幾個流氓也都慫了,再不敢橫在馬車前“討要公道”了,撇下那幾個姑娘說是給夫人賠罪,而後拖著斷了腿的兄弟就跑了。
朱二氣喘籲籲地趕過來,原本是來給夫人撐場麵的,沒想到壓根用不上他,他看了一眼立在路中央的四個姑娘,都是十五六歲的姑娘,長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茫然地站在那兒掉淚珠子怪叫人憐惜的。
不過朱二眉頭都沒動一下,側身朝車內請示,“夫人,該如何處置?”
車內的婉婉歎了口氣,“將她們帶上,問清家世來曆,就送回家去吧!”
這麼一番折騰,夫人遊園的興致敗了乾淨,於是車夫調轉馬頭,侍衛清走堵路的人群,就這麼折返回去了。
婉婉回到院子時,還未到巳時,唐枕入宮還沒回來,唐氏家人沒誰敢來叨擾她,她在園子裡慢悠悠吃了些茶點,沒多久就聽朱二彙報說那幾個地痞跑沒影了查不到出自哪家,婉婉對此早有預料,剛讓朱二下去,就看見那四個女孩子被送了過來,她們此時已經梳洗過,頭發和臉都乾乾淨淨,四個都是韶華正好的年紀,也都是杏眼菱唇的好相貌,跪在地上一齊可憐巴巴地抬起頭時,像四隻惹人心憐的小貓,在求著人撿回家去。
婉婉看一眼就愣了一下,“不必來謝恩,都歸家去吧!”
婉婉話音剛落,四人就都紅了眼,其中年紀稍長名喚擷芳的那個開□□代道:“夫人,我們本是興州士族之女,當初興州動亂之時與家人失散,本以為遇到好心幫我們回家的人,誰知那人佛口蛇心,將我們輾轉騙到京都,途中易手好幾人,隻為把我們高價賣進大戶人家做舞姬。與家人失散本就不堪,還落入賊人手中輾轉數月……”
說道這兒,話音已經哽咽,“我們已經不敢回家了……請夫人原諒,我們不敢說出家門,隻求夫人善心大發收留我們,我們今生做牛做馬,來世結草銜環,一定為報答夫人大恩!”
她說完後,另外三人也都紅了眼睛,齊齊朝著婉婉磕了幾個頭。
婉婉看著她們,突然起身過去,一個接一個親自將她們扶起,在她們驚訝的神情中道:“哭甚?不許哭,錯的又不是你們,是那些臭男人,你們吃了這麼多苦,到現在都因為擔心玷汙門楣而不敢報出家門,誰有資格怪你們?我也不要你們當牛做馬,你們要是樂意留下,就給我做侍女,月錢跟彆人一樣,要是不願意,就領一筆錢,自去安身立命。”
大抵是沒想到夫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四人又紅了眼圈,齊齊拜謝。
她們很快被人領到了侍女的屋子,還拿到了兩套衣裳和首飾。屋門一關上,這四人麵上楚楚可憐的表情就不見了,最小的那個得意地笑起來,“沒想到夫人這樣好騙。”
另一人道:“這下主人交代的任務一定能完成了!”
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擷芳麵上卻並沒有任何喜色,最小的未芳疑惑道:“姐姐?”
擷芳回過神來,“夫人是個好人。”
姐妹們聞言麵麵相覷,隻聽擷芳繼續道:“我說不敢報出家門,夫人立刻就想到我是怕辱沒家族,她也不問我們流離在外遭遇了什麼,不讓我們做取悅人的舞姬,隻讓我們做她的侍女。”
擷芳說完,未芳靜默了片刻,“那又如何?我們有真正的主人,況且主人又不會讓我們害了夫人,隻是讓我們討好夫人並打探消息而已,你在擔心什麼?”
擷芳於是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