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 赫連瑄隻是眼神微動, 視線不自覺轉向對麵的於嫣,而後者坐在那並沒有什麼反應,樹林裡的一切好像隻是他的錯覺。
“多謝皇兄好意,臣弟目前還未有成家的打算。”赫連瑄恭敬的低下頭。
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說,赫連謹倒沒有逼迫他,隻是淡淡的道:“你既想替朕解憂,那錢州水患一事便由你去處理如何?”
說完, 對麵的赫連瑄隻是頓了頓, 接著便說了句“遵旨”。
於嫣覺得這兩兄弟的氣氛有些怪,皇家本就沒什麼親情, 不知怎麼, 她突然有些陰謀論,該不會其中有什麼奪權大戲吧?
直到這時小二將點心都送了上來, 赫連謹又與赫連瑄聊起了邊關災荒一事, 於嫣插不上嘴,隻能一個人悶悶的吃著點心。
許是發現自己冷落了她,赫連瑄下意識伸手給她倒了杯清茶,聲音清淡,“甜食吃太多對身體不適。”
於嫣拖著下頜, 靜靜的看著旁邊的人眨眨眼,看著對方毫無瑕疵的輪廓,突然發現她們的皇上長的還真不錯,這皇家的基因果然是有保障的。
看到赫連謹的舉動, 赫連瑄突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他倒寧願這皇兄隻是逢場作戲,可他這皇兄實際為人冷傲的很,這些年不進後宮就不進,絕不會屈服於朝臣的壓迫,可如今他居然會關心人了?
“看什麼?”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赫連謹立馬皺起眉睨了她眼。
知道他就愛嚇唬人,於嫣才沒有被他嚇到,而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挑著眉梢道:“我隻是在想皇上倒的茶忽然更好喝一些?”
她眉眼間滿是得意,再也無昨日的拘謹,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是這樣喜歡得寸進尺,赫連謹隻能壓住嘴角的弧度,忽而一臉不悅的瞥了她眼,後者也撇著嘴瞪了他眼。
看到這一幕,赫連瑄不禁手心一緊,忽然起身道:“臣弟還有事,怕是要先行一步了。”
聞言,赫連謹隻是定定的看了他眼,“去吧。”
走時,赫連瑄不自覺又多瞥了於嫣一眼,跟著才邁步出了房間,那種尷尬的氣氛也隨之消失殆儘。
“你覺得我這三弟如何?”赫連謹忽然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正在吃糕點的於嫣。
雅致的房間裡飄蕩著一股茶香,於嫣沿著一塊桂花糕,聞言不由頓了下,感覺這是一個致命的問題呀。
“這個臣妾如何得知,我們女人家才不懂這些朝政之事,這王爺好不好隻有皇上知道了。”說完,她又繼續咬著糕點,吃著滿嘴都是。
話落,赫連謹隻是定定的凝視了她會,跟著慢慢遞上一塊手帕,就跟下意識的動作一樣。
其實作為一個皇帝,他自然是要給皇室留下血脈,隻是宮裡那些女子他看了便覺得虛假,他一向不愛強迫自己做不愛做的事,縱然朝臣逼壓也未曾去過後宮,隻是那日在街上看到她不顧一切去追哪個小賊,他突然覺得有些奇特,本以為是個行為粗鄙的女子,可實際她該懂的禮儀卻都懂,就像一個矛盾複雜的人,他承認自己有了好奇心,本以為自己隻是為了延續皇家血脈而已,可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了她親近,這是一種不受控製的感覺,也不知是為何?
發現他一直盯著自己看,於嫣覺得有些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直到等她吃完後,這位皇上便要帶著她走,那一臉神色莫名的表情。就跟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
之後坐在馬車上也未曾理會過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叫做伴君如伴虎,她好像沒有說錯什麼吧?
等到回到皇宮已經是酉時了,那位皇上已經去了禦書房,可等於嫣剛換了衣服,就聽到太後派人傳召她過去一趟。
喝口茶壓壓驚,她靠在軟榻上目光淡淡的看著那個傳話的宮女,“不知太後娘娘傳臣妾所謂何事?”
外麵天色昏沉,天邊最後一抹霞色也逐漸消失殆儘,寂靜的屋內好似隻剩下了呼吸聲,宮女站在那微低著頭,不卑不亢的道:“奴婢隻是過來傳話的,至於其他並不知曉。”
話落,於嫣定定的看了這宮女一會,跟著才動身與她一起前往長壽宮。
選秀時匆匆一瞥,於嫣就知道這太後不是個好相與的,作為一場宮鬥的最後勝利者,太後這時候傳召她肯定沒那麼簡單。
等到長壽宮時,她在殿外等了片刻,直到宮女進去通傳後才準她一個人進去。
檀香嫋嫋的內殿布滿了清香,裡麵擺設古樸簡單,並不奢華,就在軟榻上正坐著一個身著暗紫色寬鬆宮袍的老人,縱然鬢角帶著抹花白,眼角滿是皺紋,可依稀看的出她五官極其耐看,可見當年也定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她慢慢彎腰行了個禮,隻是聞著這房間裡的味道有些不舒服。
慢慢放下手中的狼毫,看著已經抄寫了半卷的佛經,太後忽然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抿了口茶,過了半響,好似終於想起了於嫣,跟著才用眼角睨了她眼,“得皇上如此寵愛,想必也是你祖上蒙蔭。”
感覺到一道不善的視線正鎖定著自己,於嫣也沒有起來,而且故作惶恐的低下了頭,“承蒙皇上厚愛,臣妾感激涕零,定會好生伺候皇上,不負太後娘娘之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