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來打擾本尊,除非,”那道冷冽聲音頓了頓,才繼續道,“有了她消息。”
待賢王鼓起勇氣抬頭時,眼前早已沒了白衣人身影。
他麵色青白交加,重重呼出一口氣。
“王爺,您沒事吧?”已經有下人趕了過來,見到賢王脖子上血跡,麵色大變道,“王爺,您受傷了!奴這就去叫太醫……”
“站住。”
賢王叫住了要去尋太醫王府管家,再次朝客院看了一眼,這才沉聲道:“多派一些人,務必儘快找到那畫中女子。”
邊說,他邊低頭看了一眼早已經嚇得癱軟在地輕語一眼。
“王爺,奴錯了,奴也不知道那位大人為何會……”
“夠了。”賢王截斷了她話,已然沒了耐心,揮手道,“送她回去吧,就讓她待在後院彆出來了。”
輕語一聽,臉色微微白了白。
賢王這話雖然不要她命了,但也徹底毀了她前程。
然而,沒有人理會一個舞姬心思,很快,便有人把她抬走了。
賢王輕輕摸了摸自己脖子,不小心觸及到傷處,頓時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走吧,往後沒有本王命令,誰也不會來這裡,若是打擾了大師,本王絕不留情!”
這話他故意提高了音量。
客院裡,一片安靜。
但賢王知道,依著那白衣人能力,定是聽到了這些話。他鬆了口氣,隻覺心底恐懼越發濃厚,不想再待在這裡,快步帶著人走了。
院裡,姬不夜沒有修煉,亦沒有休息。
他在榻上閉眼調息了許久,卻都靜不下心來,隻要一閉上眼睛,裴姝臉便出現在他眼前,片刻也不離。
明明她離開還不到一年,一年,對於修仙者來說,實在是太不值一提了。甚至有時候,他閉眼睜眼間,便已經過去了數年。
可也是這不到一年時間,讓他徹底明白了何為度日如年。
“姝兒,”他輕輕攤開那張隨身攜帶畫像,小心翼翼地把它撫平,深深地凝視著畫中人,“你到底在哪兒?你……還好嗎?”
可又怎麼會好呢?
從高高在上修仙者淪為凡人,姝兒那般要強之人,又怎麼能承受得住這樣打擊?
看到那個輕語瞬間,姬不夜確實是起了殺意。
那雙眼睛再像,他也清楚明白這不是她。即便思念如狂,他也不會再錯第二次了。
這世上,唯有一個裴姝。
其他人便是再相似,可終究不是她。
這個道理,他一直明白,可他卻又不想明白。
而到了如今,卻是全由不得他了。
他本可以一劍殺了賢王。
但是殺人容易,尋她卻千難萬難。
人間界不比修仙界,他要進入此界,須得把自身修為壓在金丹期以下。而人間界靈氣稀薄,許多法術他根本用不了。
也是此時此刻,曾能暢遊九州問月劍尊才陡然發現,原來這世間竟是這般大。
他與裴姝毫無聯係,想要找到她,甚至還得依靠凡人。
“你到底在哪裡?”
他輕輕撫著畫中人臉頰,眼中似思念也似瘋狂。
**
青雲觀裡,裴姝房間。
榻上,她陡然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子,眼裡已然沒了睡意。
清醒那一瞬,不知怎,心中似有不安閃過。
裴姝撫著自己胸口,麵色微微淡了淡。
她如今雖沒了修為,但神識已然是金丹修者神識,這絲不安……不是憑空而起,更像是眸中不好征兆,在提醒著她。
提醒著她什麼?
“你們要乾什麼?!你們瘋了嗎!這是青雲觀,不是你們亂來地方!”正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了吵鬨聲音,謝無藥高聲喊著,聲音裡滿是焦急,“你們放開她!”
“哎呀,師兄,你沒事吧?!放開我!”
陶初一焦躁驚惶聲音也傳了過來。
裴姝麵色一變,隨手披上衣服,便快速出了房間,趕了過去。
青雲觀門口,數百百姓堵在了門口,前方不少人手中還拿著木棍,正凶聲惡煞瞪著陶初一和謝無藥。
此時,謝無藥狼狽倒在了地上,輪椅倒在了一邊。
而那清秀小道士此刻正被人緊緊地抓住,發冠已掉,一頭青絲披散在了肩頭,女兒家容色儘顯。
——她假道士身份被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