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那魔氣之濃,必是修為高深的妖孽現世。

玄悟不再多想,輕聲念咒,竟是使起了縮地成寸的法術朝著魔氣彙聚地所去,不過幾息,便已經換了個地方。

待他停下來時,便已經到了劉府門外。

他抬頭朝劉府裡望去,果然便見一股魔氣自劉府內部而起。

事急從權,他沒有敲門而入,而是直接輕聲躍進了劉府,身形極快,短短一瞬,便已經到了擺放著劉施施屍身的靈堂處。

他方一推開靈堂的門,便見一道劍光朝他急速襲來。

玄悟眸光一動,抬起降魔杵,接住了這一劍。隻聽一聲輕響,這支傳承數百年的降魔杵竟是裂開了一道口子。

而玄悟,身子也不受控製的朝後退了半步。

“咦,是個和尚?”

這時,一道疑惑的清亮女音在前方響起。

玄悟抬頭,便見前方站了一個青衣女子,她輕輕一招手,那把竟能破開降魔杵的銀劍竟乖巧的飛回了她的手中。

“實在抱歉,在下本以為是妖魔上門,冒犯了這位大師,還請大師見諒。”

裴姝觀這個年輕和尚身周縈繞著淡淡佛光,這是隻有得道高僧才會有的,便知自己是誤會了。

她當時一從屋頂跳下來,本欲仔細檢查一下劉小姐的屍身,卻沒想到這竟然是個陷阱。她方一落下來,頭頂便罩下了一張布滿了符咒的網。

這符網也不知是誰所設,並不單單隻針對妖魔,無論何人,隻要被這符網罩住,就算不灰飛煙滅也會重傷。

幸好她反應及時,多年曆練的經驗讓她及時的避了開去。

這符網布置精妙,定不是普通人所為,而且雖是用了道家法術,卻是手段陰毒,竟是半點也沒有考慮後果。

今日幸好是她遇上,若是劉家人不小心觸動了符網,怕是會當場暴斃。

此等陰毒手段,背後之人定不是個善茬。

裴姝自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便一劍破開了符網,如此一來,施法之人便能發現,她隻要等在這裡,守株待兔即可。

如今她沒了修為,雖劍術不凡,但裴姝也不托大。

但見門被推開,那腳步聲很輕,全然不是劉家那些普通人所有,她心念一動,便想著先發製人。

倒是沒想到,進來的不是幕後人,卻是個年輕俊俏的和尚。

裴姝收回劍,朝著玄悟行了一個代表歉意的禮,問道:“大師可還好?”

布滿了白幡的靈堂,明明該是沉悶壓抑的,但那青衣女子卻仿佛自帶了一股鮮活之氣。她容貌絕美世所罕見,雖是一身布裙,但周身的氣質卻不經意間帶著淡淡的矜貴,絕世佳人也不過如此了。

但令玄悟愣神的卻不是這青衣女子的美貌,而是她身周那層尋常人看不見的……金光。

那金光耀眼至極,隻把那女子籠罩其中,稱的她本就絕豔的容姿更添了風華。

——那是……功德金光。

玄悟十五歲便出寺曆練,十年間,走過大江南北,見過的人無數,自是也見過不少身帶功德金光之人。

這樣的人無不是一方大善之人或者與民與國有攻之人,便是他自己降妖除魔多年,積累了許多善行,自也身帶功德。

但即便如此,看到這青衣女子身上的功德時,玄悟依然驚訝了。

他觀這女子也是個凡人,年紀也不過二十出頭,到底是做了什麼,竟有如此多的功德?甚至比他那修行了百年的師父的功德還多了數倍。

他不過隻多看了幾眼,便覺眼睛生疼,一絲淡淡的血竟從眼中流了下來。

“……大師,你沒事吧?”看到這和尚竟忽然流了血淚,裴姝微微一驚,難道是她方才傷到了他?

思及此,裴姝忙朝玄悟走過去,想要為他診脈。

她雖不是醫修,但與尤長老親近,又是最容易受傷的劍修,是以,她也懂一些淺顯的醫術。大病治不了,但診診脈還是沒有問題的。

直到女子溫熱的指尖觸到了他帶著寒意的手腕,玄悟才猛然回過神來。

他當即退後了兩步,立刻關閉了天眼,不敢再直視那功德金光,眼裡這才沒再流血了。隻是眼睛依然生疼,那是他窺探天機的懲罰。

“大師?”

那聲清淡的女聲再次在耳旁響起,玄悟重新睜開眼,念了句阿彌陀佛道:“謝女施主關心,貧僧無礙。”

他玉白俊俏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血痕,看上去有點嚇人,但見他麵色尚好,眉目間也沒有什麼痛苦的樣子,裴姝這才放下了心,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轉頭看向那裂了一道口子的降魔杵,難得有點不好意思的道:“大師放心,這降魔杵是在下弄壞,在下定會負責的。”

隻是她現在無法使用靈力,便是儲物戒中寶物甚多,如今也起不到作用,她還是那個身上隻有十文零花錢的窮鬼。

——這十文錢還是之前陶初一見她可憐,借給她的。

所以,她雖這般說,但心裡卻是沒底的。

這降魔杵一看便是人的心愛之物,而且通身銀光,已成了靈器寶物。便是放在修仙界也不遜色,在凡間,那更是絕世珍寶了。

“無礙,施主也是無意的。”

因那功德金光,玄悟倒是對裴姝的印象不錯,他的聲音不輕不重,許是佛經念得多了,竟是彆有一股奇特的韻味。

這和尚倒是個大度的。

裴姝唇角微微翹了翹道:“大師通達,但東西確實是我弄壞了,便是無意,我也不能推卸自己的責任。隻是如今囊中羞澀,怕是還不了大師。但請大師放心,在下不會耍賴的。”

玄悟不是個能說得人,聞言,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倒是裴姝不再糾結此事,換了個話題,問道:“大師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裡?”

說起此事,玄悟終於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俊眉微微皺了皺道:“施主又為何出現在此處?貧僧是看見此處被魔氣環繞,因此便趕了過來。”

說到魔氣,玄悟這才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放在在劉府外麵,他確實是看到了濃烈的魔氣,然而進來之後,這濃鬱的魔氣卻不見了。

倒是……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裴姝腰間佩戴的荷包上,眉心微擰道:“施主,可否打開你的荷包給貧僧看看?”

若是一般男子對姑娘家說這話,怕是早被人罵了。

但玄悟自嬰兒時期便在靈山寺,雖有師長教導,但學得也是佛經佛法。便是後來獨自出門曆練,也是一心修行,隻為降妖除魔,對男女之道知之甚少。

裴姝也不是那深閨女子,自也不會因為這等冒犯不喜,反倒是對這個有話直說的和尚還挺有好感。

不過,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荷包,似是在安撫裡麵某個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可憐,邊笑道:“這裡麵沒什麼東西,不過是藏了個小可憐罷了。大師不必在意。”

玄悟眉頭微蹙,但見裴姝根本沒有把荷包打開的意思,他張嘴還想再說什麼,裴姝卻搶在他前麵道:“在下見大師道行高深,不知可認識這符網?以及,可能看出這位姑娘有何不妥?”

她指了指那蓋在棺材上的符網,以及躺在裡麵的劉小姐屍身。

玄悟頓了頓,倒是沒再繼續方才的話題,而是快步走了過去,目光深深地觀察著那符網,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道:“這是邪術,若是被這符網罩上,不但身死,而且連人的元靈也會被施法之人攝走!”

“這位姑娘,”他看著劉小姐的屍身,眉心皺得更緊,“陽壽未儘,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有人攝走了她的元靈。”

到底是同道之人才看得懂,裴姝雖能看出這符網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卻是沒想到竟會有這陰毒的後果。

修仙之人不重來世,隻重此生。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與天地爭奪靈氣,凡是踏上仙途之人,死後,元靈也會消散,化為天地養料,若是沒有特殊法子,那是沒有來生的。

但凡人卻不同。

他們重今生,卻更重死後來生之事,這連人的元靈都沒了,又怎能有來生?

聞言,裴姝的眸色也冷了下來。

“大師既然知道這邪術,可知如何解?”她問道。

玄悟沒有先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頭看向裴姝,問道:“施主緣何如此關心此事?可是施主與這位姑娘有什麼牽絆?”

“不知大師可知青雲鎮龍王發怒索要祭品一事?”裴姝道。

“貧僧便是為此事而來。”玄悟回道,“真龍早已滅絕,這世間根本無龍,又何來的龍王?定是有妖孽借龍王之名,欺騙百姓,以此行惡。”

“大師猜得不錯,在下不久前剛與那清水河龍王交過手,這東西便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裴姝邊說,邊從懷裡拿出了那片金色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