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隻有三本功法和一封信。
楚昊天看著熟悉的楚家獨有的功法,更加確信這就是他爹的儲物袋。
“爹——”
八年前回過一趟淩風城的他早已得知原先淩風城裡的人基本上已經死光,可是他心中仍然抱有一絲幻想,直到看到父親的儲物袋,他的幻想又破滅了一分。
父親還是沒能逃出來,否則他不會把儲物袋假手於人的,定會親自去找他。
他忍住鼻腔湧出的酸意和眼淚,又拿出那封信。
信封上寫著四個大字——吾兒親啟。
那熟悉的字跡讓楚昊天的悲痛和酸痛又多了一分,眼淚最終還是沒有控製住從眼角流出來。
他顧不上擦拭,迫不及待打開信,裡麵隻有寥寥幾十個字,且字跡十分潦草淩亂。
還好他從小到大沒少看過父親寫字,對他的字跡十分熟悉,且一眼看出這是父親在匆忙之中寫出來的。
過了好一會兒,楚昊天紅著眼眶不敢置信的放下信,父親信中寫到他做錯了事,害了一城百姓,這輩子就是死也無法彌補和贖罪,所以他要與淩風城百姓共存亡。
可是卻希望自己能忘記仇恨隱姓埋名過一輩子。
楚昊天並不知道淩風城的覆滅和他們楚家有關,不過他記得自己是被他們楚家請來的客卿長老莫九重給扔出的淩風城。
當時那人直接往自己身上拍了符篆,當時他隻不過煉氣四層,隻覺得眼前閃過一道光芒就暈了過去。
當再次醒來時,才發覺自己身處深山裡,走了一天也看不到一個人影,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可謂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最後還引來一群三階火蟻圍攻,正當他絕望的時候,師父他老人家從天而降救了他。
他本想求師父帶他出山回家,可是師父正在修行的關鍵時刻,能出手救他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他隻好耐心跟著師父在山中修行數月,靠著師父給的辟穀丹和護身法器活下來。
終於師父出關後,他才軟磨硬泡求師父帶他回了淩風城,可當他回去後,看到的卻是一座空城。
師父告訴他,他感應到這裡曾經有邪修作亂過,屠戮了一城的人,可能有路過的人把這裡的屍體掩埋了。
他不甘心衝回家裡,同樣也是空蕩蕩的一片,仿佛整座城就隻剩他和師父兩人。
師父看他家破人亡無家可歸,帶他回了合歡宗。
這麼說來是他們楚家害了淩風城百姓,害了其他三大家族。
楚昊天有些無法接受,他一直想要找出殺害一城人的凶手,為大家報仇,其結果罪魁禍首竟然是自己的父親和家族。
那他這麼多年辛苦的修煉還有什麼意義,這麼努力的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十幾萬無辜的人因為父親而死,他還怎麼坦然的活著?
他身體裡流著楚家的鮮血,就要承擔楚家罪孽,所以,他才是罪魁禍首,他隻要殺了自己,滅了楚家最後一絲血脈就是為淩風城那些無辜枉死的人報仇。
楚昊天心中萬念俱灰,並萌生出死誌,眼睛赤紅如血,整個人周身氣息開始混亂起來,漸漸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楚昊天,你就這點出息,一點挫折都經受不住。”
珠珠立即怒喝一聲,把他從走火入魔的邊緣拉回了一點神智。
“找了幾十年滅城的仇人,沒想到竟然是我自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以死謝罪。”
楚昊天雙目赤紅,可見他仍然處在走火入魔的邊緣。
“誰說滅城的是你們楚家,你們楚家是有罪不假,但隻是犯了引狼入室的罪,真正滅城凶手另有其人,難道你不想洗清你們楚家的罪孽為淩風城無辜枉死的百姓報仇了嗎?”
珠珠直視著楚昊天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到底是誰?”
是誰利用他們楚家犯下這不可饒恕的罪過?
楚昊天一邊問一邊回想,沒等珠珠回答他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
除了楚家客卿長老莫九重還有誰,也隻有他有這個能力。
“你已經猜到了!”珠珠肯定的說道。
楚昊天點頭:“是那個姓莫的男人。”
“可是他為什麼肯放我走?”他連跟他聯手的楚家人都殺了,為什麼唯獨放過自己?
如果當時他知道是這個情況,他寧願留在淩風城裡和大家一起死,也不願意一個人苟活在這個世上。
“大概是因為你父親曾經和他談過什麼條件吧。”
楚昊天想起父親所犯的錯害了一城人,又忍不住陷入愧疚悲痛懊悔自責等折磨當中。
看到痛苦不已的楚昊天,珠珠歎口氣,她雖然因為楚家一開始對楚昊天有些成見,但潛意識明白楚族長一切決定楚昊天應該都不知道,他因為修煉資質不好,從小就被楚家放養長大,就是個沒心沒肺又為人仗義的小霸王。
今日見他得知真相這麼痛苦,珠珠更確信自己直覺不錯,楚昊天是無辜的,她不該帶著有色眼鏡再看他。
“好了,趕緊振作起來,你可是‘楚霸王’。”
珠珠為了鼓勵楚昊天收起自己易容術,展露出真實的容顏。
楚昊天聽到‘楚霸王’三個字,這才收回負麵情緒抬頭去看她,看到珠珠真實的容貌不由得愣了愣。
“怎麼,不認識姑奶奶我了?”
珠珠回想兩世之前性格和動作,故意雙手叉腰嬌蠻說道。
楚昊天老老實實搖了搖頭,他確實不記得在哪見過長得這麼漂亮女孩子。
問題是她還知道自己以前在淩風城時的諢號,可見她對自己應該比較熟悉。
珠珠無語,自己可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他居然再給了提示的情況下還是沒有認出來。
要是齊景辰那家夥活著,絕對能一眼認出自己。
“我是——”珠珠懶得再賣關子準備直言相告。
結果楚昊天此刻終於腦子開竅認出了她:“你是珠珠對不對?”
珠珠點點頭:“還不算太笨。”
“太好了珠珠,沒想到你還活著。”他終於不在是孤身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