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魔將站在最靠近城牆的位置,有的瘦小猥瑣,有的高大威武猶如山嶽,還有的長著人類的模樣隻有身後長出肉翅,離地三米緩緩飛行,當然也有純粹人類模樣,麵色青紫卻長相俊逸的魔將,踩在一把薄劍上漂浮在空中。
待得季浩現身,魔將仰頭看了過來,眼底都是狂熱神情,那長出肉翅的魔將高喊:“魔尊在上,深淵同壽,日月同輝,魔功蓋世,此戰必勝!”
剩餘魔將緊跟著喊道:“踏平三界,此戰必勝!”
緊接著億萬魔界大軍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怒吼之聲:“踏平三界,此戰必勝!”
即便季浩沒了記憶,似乎也沒有迫切攻打三界的念頭,卻還是被這轟隆隆的聲音激出了一身熱血,竟生出一種豪情萬丈的感覺。
這樣的喊聲足足持續了數分鐘,然後前排的魔將轉身麵對自己的軍隊,依舊是那長著肉翅的魔將先有了動作。他手掌一翻,一座七層的玲瓏寶塔出現在掌心上,塔身似生鐵鑄就,古樸漆黑,清楚可見魔霧氤氳,充滿不祥,但他卻將這黑塔高高舉起,說道:“甲子軍,速速入塔!”
於是就見他麵前的魔軍化成一道道黑光飛舞,朝著黑塔一層的門裡飛去,轉眼間這魔將麵前的魔軍就少了十分之一。而這黑塔不知道深處有多少空間,魔軍還在往裡麵飛,好似裝不滿一般。
隨後,其他魔將紛紛掏出黑塔,一聲高呼:“乙醜軍,速速入塔!”
“丙寅軍,速速入塔!”
“丁卯軍,速速入塔!”
……
無數黑光彙入黑塔之中,數億魔族戰士在平原上消失,甚至更遠處的糧草軍也進入黑塔之內,足有百米的深淵巨獸咆哮著,被背上的騎手狠狠地抽打一下,最後轟隆隆地跑上前來,待得衝進黑霧當中,轉眼便消失了。
不過一會,季浩眼前就隻剩下十魔將。
十魔將將黑塔雙手捧過頭頂,齊聲高喊:“魔尊在上,魔軍集結完畢!”
季浩點頭,對這手法並沒什麼驚訝,隻是一甩袍袖,說:“都進來吧。”
這十魔將並不遲疑,各個使出術法神通,飛了起來,完全信任,絕對忠心地飛進了季浩的袖裡乾坤。
季浩再將袖子一甩,將入口封閉,於是億萬魔軍被他隨身帶著,這才轉頭看向老侍者。
季浩的眼眸很黑,沉沉的落在老侍者的頭頂上,老侍者的脊背幾乎要躬到地上,隻是恭敬有餘,卻不見懼怕,一副等候季浩發落的模樣。
“你看來知道不少。”季浩意味深長地說著。
老侍者回答:“隨時提醒魔尊,是老奴的職責。”
“包括我什麼都不記得,連常識都沒了。”
“主人就是主人,老奴已將這殘軀奉獻於主人,不會認不得主人的氣息。”
“好。”既然說開,季浩正缺個指路人,“跟我一起走吧。”
“是!”
說話間,九頭黑色的魔龍從紅日下的山巒裡飛出,它們長相凶惡,眼睛血紅,長有千丈,咆哮著一起飛出來的時候遮天蔽日,上位魔獸的威壓壓得整個魔界仿佛一片寂靜,膽小弱小的食草魔獸甚至當場嚇得心臟破裂,翻著白眼暴斃了。
那九頭魔龍轉眼間飛到魔尊殿下,齜牙咧嘴發出龍吟之聲,黑色的魔氣升騰而起,本就晦暗的魔界瞬間漆黑的幾乎不見五指,魔風呼嘯。
季浩抬眸看去。
老侍者說:“魔龍凶戾不懂收斂,城內百姓無法承受其威壓,還請魔尊移步魔龍車輦,此去魏巍坡需得半日行程,魔尊不妨在車輦內休息。”
季浩這才看見,這九頭魔龍的身上竟然都如那牛馬一樣套著鞅套,黑色粗壯的鐵鏈拉扯著它們,紫色的魔紋在鐵鏈上若隱若現,直至來到一團幾乎籠罩天地的黑霧,方才到了儘頭。
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後,季浩生出一團魔霧,將自己和老侍者圍住,再一邁步,就超越空間的定義,出現在了天空那團魔霧的前麵。
靠的近了,才能發現這鐵鏈的巨大,足有十來米高,上麵遍布魔紋,季浩站在身邊就猶如山嶽邊的小人。
剛剛還張牙舞爪的魔龍察覺到主人的出現,紛紛收了怒張的鱗片,做出了乖順的模樣,魔氣也變得平順了許多。
季浩看著眼前魔霧,等了一下,見老侍者並沒有說話,便邁步踏入霧中。
這黑霧顯然是一種極其強力的禁製,非設置禁製之人不得入內,但季浩進入其中,不但沒有被攻擊抗拒,甚至好像得了禁製歡喜,魔霧洶湧的分開,很快季浩就看見了魔霧內的景象。
金碧輝煌的宮殿出現在魔霧深處,漂浮於天空之上,裡麵倒是一片白亮,照在那些金瓦上,甚至有些刺目。
“魔尊還請入輦。”老侍者比著那宮殿說話。
季浩想想這個車輦,還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待得進入車輦,如外麵所見,這裡就是一處宮殿,隻是被魔霧環繞著,即便飄於天空,也感受不到搖晃。
裡麵亭台樓閣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小處廣場和花園。
老侍者站在正對著前方的陽台上吹了一聲口哨,季浩的視線輕易穿過黑霧,清楚看見九頭魔龍騰雲駕霧,朝著遠方飛去。
外麵日月星河,裡麵卻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季浩對這車輦委實很感興趣,在老侍者的陪同下轉了一圈,隨後回到殿內又在老侍者的提醒下依次見過十位魔將,轉眼便是大半天過去。
待得和魔將談過,季浩更是不懂,問那老侍者:“不過是些常見的邊界摩擦,這般就要攻打三界,我怕不是中二病爆發,吃多了撐的?”
老侍者恭敬站在身邊,說道:“老奴並不清楚。”
季浩冷冷看他。
老侍者猶豫了一下,最後說道:“隻是聽您提過一次,好似與那正道魁首,無量山的阮尊者有些關係。”
“阮明池?”季浩眉梢一揚,從他失憶以來,已經是第三次聽見這個名字,其中一次還被自己記在日記裡。
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