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不早,奴婢該回去了。”蘇枝兒起身,套上自己的繡鞋就要走,不想卻被鄭濂用扇子攔住。
上好的象牙骨扇,抵著蘇枝兒的細腰,成功擋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傾身過來,似笑非笑,“你救了我的命,就不想要一些賞賜嗎?”
蘇枝兒咽了咽喉嚨,偷偷看一眼鄭濂風流出色的臉,“想。”
鄭濂臉上笑意變淡,眸中厭惡之色頓出。
他就知道,所有女人都是一樣的。
“要什麼?”鄭濂收回了自己的扇子,語氣冷淡下來。
蘇枝兒趕緊道:“想讓您離我遠一點。”
鄭濂:……
鄭濂看到滿臉誠懇之色的蘇枝兒,懷疑自己年紀輕輕幻聽了。
“你再說一遍。”
蘇枝兒歎息一聲,“二公子,從前是我年紀輕,不懂事,我現在明白了,您高高在上,就是那天上的天鵝,我就是那池塘裡頭的淤泥,我配不上您。”蘇枝兒覺得自己十分誠懇的祈求這位腹黑男二遠離自己,奔向屬於他的女主。
可是男二不願意,他甚至因為驚奇,所以差點發出夾子音。
“你再說一遍。”
蘇枝兒:……這位二公子是鸚鵡嗎?
再說多少遍都是一樣的。
蘇枝兒最後總結,“二公子,奴婢高攀不上您。”說完,蘇枝兒趕緊提裙跑了,就像身後有狼在追。
鄭濂:……
鄭濂真是第一次碰到在自己麵前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女人了。
哪個女人看到他不急吼吼地貼上來?
鄭濂越想越氣,一轉頭看到桌子上的葡萄,想起今天少女從後麵抱住自己的溫暖。
鄭濂早就身經百戰,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覺得今天的擁抱格外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呢?他也說不上來。
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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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覺得很糟,非常糟,糟糕透頂了。
鄭濂似乎看上她了。
時不時就讓自己身邊的丫鬟給她送貴重的珍寶首飾,雖然蘇枝兒都沒要,但他依舊樂此不疲。
蘇枝兒知道,這是鄭濂最常用的追人手段,就跟現代有錢人追小女朋友一樣,不都喜歡送包包,送彆墅,送車車什麼的嘛。
糖衣炮彈是永遠的神。
而麵對對糖衣炮彈完全不感興趣的蘇枝兒,鄭濂的興趣更加大了。
他看著眼前一件件被送回來的珍稀物品,冷笑一聲。
如果不答應,那一定是錢花的還不夠多!
除了糖衣炮彈,鄭濂每天還對蘇枝兒進行精神壓迫。每日過來請安的時候一定要特意路過茶室看她一眼。
蘇枝兒:……她臉上又沒花。
因為鄭濂的“偏愛”,所以最近不僅眾人看她的視線變了,就連老太太都對她產生了明顯的敵意。
“聽說是蘇枝兒不知廉恥,自己勾引的二公子的。”
“是啊,我聽說那天晚上她從二公子院子裡頭出來,連身上的衣裳都換了呢。”
那日裡,蘇枝兒暈過去後,在鄭濂的院子裡醒過來,身上的衣裳確實被人換了。
對於這件事,蘇枝兒也是如鯁在喉,不過鯁著鯁著她就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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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有思想的新女性,肉.體隻是皮囊,精神屬於靈魂。
看看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這樣一想,蘇枝兒心情又舒暢了,再多吃一點肉吧,最近廚房裡做的櫻桃肉實在是好吃的一絕啊!
作為南方人,她實在是愛甜肉愛得癡迷。尤其是那種甜肘子,就算是飯量不大的她一頓也能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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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後院裡關於蘇枝兒和鄭濂的風言風語特彆多,鄭濂不是不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在等蘇枝兒自己憋不住來找他。
可他一連“路過”茶室好幾日,那人就跟沒看到他似得。終於,鄭濂自己先憋不住了。
他站在茶室邊的房廊下,透過大開的窗戶朝蘇枝兒看去。
少女正在煮茶,爐火邊她的臉被熱得透出幾分緋紅,汗濕的烏發貼著麵頰,露出一雙眼。那是一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偏瞳仁又黑,平添楚楚稚氣。小巧的鼻翼,豐潤的唇,鵝蛋尖的下巴,瑩白的肌膚,好一個絕色佳人。
鄭濂不記得從前的蘇枝兒長什麼模樣,她總是帶很濃的妝容,讓他提不起半點興趣。可眼前的少女未施粉黛,卻一眼讓他看入了神。
鄭濂不禁看得有點久。
蘇枝兒煮完茶,一起身,就看到了身後的木頭人。
蘇枝兒:……
“二公子?”見到主人家,還是打個招呼吧。
蘇枝兒越坦蕩,鄭濂就越心悶。
“你,”他盯著少女身上輕薄的夏衫,惡意突起,“你知道那日晚間,是誰給你換的衣裳嗎?”
“哦,是誰?”蘇枝兒微揚了揚眉。
鄭濂臉上笑意更甚,“是本公子。”
“哦。”蘇枝兒毫無反應,隻是點頭。
鄭濂被她噎住。
這是一個女人該有的反應嗎?
“你知道我剛才說了什麼嗎?”鄭濂咬牙。
為了給她臉,他特意挑了沒人的時候,還壓低了聲音,她卻半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女兒家名聲!
浪蕩!
她聽到了,她又不是聾子。
“蘇枝兒,你當真一點都不在意?”鄭濂見過太多的女人,他認為這是蘇枝兒的手段,可偏偏,偏偏他被她影響了。
蘇枝兒懶懶看他一眼,“不在意。”
鄭濂氣得攥緊手中折扇,怒極反笑,“很好,蘇枝兒,你會後悔的。”話罷,男人轉身朝前走。
他路過立在茶室前的瑤雪。
瑤雪垂眸行禮,鄭濂目不斜視,根本就沒有看到她。
瑤雪看著鄭濂怒氣衝衝的背影,麵色有點難看。
她是不喜這位風流二公子的,隻不過鄭濂卻似乎對她頗有意思,還派小丫鬟來打聽,雖然中途被蘇枝兒截了胡。
瑤雪對這件事本來並不在意,可現在……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嫉妒。
內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
鄭濂本來應該是圍著她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