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蘇枝兒隻想說,你們都當金勃勃的玩意在我眼裡就是一坨粑粑!
想到此,蘇枝兒朝那坨粑粑看了一眼,眼裡的意思是,管管你媳婦和奶奶吧!可這一眼卻被誤認為了少女思春,含羞帶怯。
蘇枝兒已經忘記了她有一雙不管怎麼看人都非常像是在拋媚眼的高配版招桃花眼了。
鄭濂暗自握緊手中折扇,覺得這女人真是不知廉恥!
粑粑鄭峰頂著一張冰塊臉坐在那裡,突然也將視線拋向蘇枝兒。他似乎是在思量著什麼,且明顯思量了很久的樣子。並且在這樣的氣氛中,他突然開口問她,“你怕狗?”
這個問題昨天不是問過了嗎?
蘇枝兒正想回答,突然靈光一閃,麵色瞬時發白。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不該得意忘形。
鄭峰在做的大事隻要出一絲差錯,那就要賠上全家幾百口人的性命。
因此,他的手上必會粘血,即使有些血是那麼無辜。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鄭峰不是個善良的人,他會毫不猶豫的去除他認為威脅到自己的東西。
比如,那天路過暗巷的小丫鬟。
不管是否無辜,隻要他覺得有一絲威脅,便會下手。
那日裡,蘇枝兒努力撇清自己的關係,甚至表現出極其無所謂的樣子,可隻有她知道,當她看到那反光匕首的瞬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
蘇枝兒垂著頭跪在那裡,腦中快速轉動。
她被發現了?等一下,不一定,這或許隻是鄭峰的試探。
那日裡她提前警惕,連聲音都變了。而且巷子那麼黑,如果說鄭峰看到了她的臉,就不可能還讓她逍遙自在那麼久。
是了,他在詐她!
或許他也曾詐過其它的丫鬟,比如瑤雪。
現在的鄭峰手還沒有那麼長,他隻能算是剛剛露頭的乳虎,現在的他需要的是積累實力,避免暴露。這樣算來,他當然不可能為了一個丫鬟而大肆尋找,浪費人力。
“是,是的,奴婢怕狗,不敢去翠竹軒。”
這就是回絕了奶嬤嬤,也回絕了老太太。
奶嬤嬤巴不得蘇枝兒不去了,也不敢讓其他任何丫鬟過來,當即就跟老太太說回去複命。
奶嬤嬤走了,還剩下三個難纏的主兒。
鄭峰低頭看她,麵色似乎又沉了沉。他坐在那裡,低頭吃茶,在看到那清澈寡淡的茶水時又忍不住皺眉,將茶盞放下了。
老太太看到鄭峰的動作,心疼大孫子占了大頭,跟蘇枝兒道:“先去給大公子沏茶。”
老太太年紀大了,見不得血,如此說來大概就是放過她了。
蘇枝兒一身冷汗的退出去。
那邊,鄭峰聽到老太太的話,下意識抬頭,仿佛第一次知道他每次吃的茶都是蘇枝兒煮的。
因為端茶的是瑤雪,所以鄭峰一直以為茶是瑤雪煮的。
蘇枝兒去茶室煮茶,雖然她也不會,但狗命要緊,煮茶就煮茶吧。
.
正屋內,老太太打發了蘇枝兒,跟鄭峰說起瑤雪的事,“瑤雪這個小丫頭身子本來就弱,那一鞭子力道可不輕。”
“是。”鄭峰站起身,朝老太太拱手道:“今日是來給老祖宗賠禮的。”說著話,鄭峰就要下跪,老太太趕緊讓身邊的趙嬤嬤把人扶了起來。
“你總是替她背鍋,這幾年都不知道背了多少鍋了。不過這次受委屈的是瑤雪,你還是跟瑤雪賠禮去吧。”
一個主子當然不可能跟丫鬟賠禮,老太太這是在製造機會。在她看來,鄭峰對瑤雪頗有幾分偏待,老太太為了抱曾孫子,就想往這個上頭使勁。
興致來了,她連蘇枝兒都不想搭理了。當然,老太太本也不是非要苛責蘇枝兒,隻是外頭風言風語那麼厲害,她總要做做樣子。
老太太還巴不得蘇枝兒能把她這冰塊大孫子勾搭上,給她生個曾孫子出來呢。
鄭峰頷首應了,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蘇枝兒端著茶水過來了。
“怎麼隻有大哥的?”鄭濂盯著那碗茶,麵色不愉。
蘇枝兒怯生生道:“老太太說讓我給大公子沏茶……”
瑤雪不在,煮茶、端茶的活計就全落到了蘇枝兒身上。
“嗬。”鄭濂冷笑一聲,身旁的大哥將那茶盞往他身側一推,“你喝吧。”
“那就多謝大哥了。”鄭濂挑釁地看一眼蘇枝兒,端起茶盞猛吃一口,然後“噗”的一聲全部噴了出來。
咦,好臟。
幸虧她躲得遠。
鄭峰看著自己被噴濕了一半的袍子,麵色難看。
“怎麼,可是燙到了?”老太太麵露焦急。
鄭濂搖頭,“喝急了。”
太他媽難喝了。
鄭濂偏頭看向他大哥四平八穩的臉。
這就是他大哥的口味?
鄭峰一次都沒喝過這茶,現在看到鄭濂的表現,他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突然,外頭奔來一個急赤白臉的大丫鬟,“老祖宗,大公子,二公子,太子殿下來了!”大丫鬟跪在地上,氣喘籲籲,“侯爺和夫人已經去迎了,讓老祖宗趕緊領著大公子和二公子出來拜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