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她不能因為擔心太後要對她不利,所以把太後殺了吧?
“郡主,還有一件事。”珍珠見四下無人,便湊上前去問她,“您與太子殿下怎麼了?”
蘇枝兒裝傻,“什麼怎麼了?”
不就是問了點不該問的,把人給惹生氣了嗎?
“太子殿下這都好幾日沒過來了。”
一方麵,珍珠擔心自家郡主跟太子殿下太親近,另外一方麵,她又擔心自家郡主跟太子殿下不親近。
唉。
操碎了珍珠一顆丫鬟心。
“可能是去找新的太子妃了吧。”蘇枝兒笑眯眯的說完後問珍珠,“今日的餐後小點心呢?”
珍珠搖頭,“沒了。”
蘇枝兒震驚。
珍珠道:“郡主,這皇宮裡頭的人都是看碟下菜的,太子殿下冷落您的事傳出去,大家都覺得……覺得您當不了太子妃了,因此就都……”
因此連小點心都沒了。
這勢力的社會啊。
蘇枝兒往床榻上一躺,想著沒有就沒有吧,省得她越吃越肥,還沒等到自己安全走出東宮,就先把自己吃成了一隻大胖子,然後被瘋來急轉的小花給宰了。
其實除了太子妃跟太子不合的傳言外,還有一個傳言就是東宮要變天了。
竇美人一案舊事重提,太子弑母之名怕是摘不掉了。
這東宮太子之位說不定都保不住。
用大白話來講就是:這狗逼太子要不行了。
.
雖然太後不管後宮很多年,但後宮依舊流傳著她的傳說。
一聽說太後要辦賞梅宴,平日裡溫順怯弱的皇後娘娘趕緊著急忙慌的準備起來。
蘇枝兒這邊也受到了邀請。
像這樣的邀請是殊榮,不是她能決定去不去的。
蘇枝兒捏不準太後娘娘辦這次賞梅宴到底是為了什麼,可就算知道了她也做不了什麼,那就索性躺吧。
賞梅宴辦的很盛大,蘇枝兒雖然怕冷,但也像其她貴女一般裝扮了一下。
現在流行素裝素容,蘇枝兒這張不用化妝就十分妖豔的臉在眾多貴女之中實在是十分紮眼。
為了避免自己被紮死,她戴上了帷帽和口罩。
不僅擋風,還擋人。
作為最近金陵城內娛樂八卦頭條,蘇枝兒明白一定有很多人想看看這位傳說中的海王郡主是誰。
在大周這種較為封閉的朝代,你是個海王就已經超脫女子了,再加上你居然還是未來太子妃,那簡直就是超脫人類。
“到底是哪樣的女子還會想不開嫁給那個瘋太子?”
蘇枝兒認識這位說話的貴女,就是之前想嫁太子小組裡麵的某一位成員,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噓。”有貴女輕聲提醒,讓她說話小聲點,指不定就會被太子抓到拿去喂貓。
聽說最近太子正在瘋狂屠殺宮娥和太監,已經幾近瘋狂。
因為懼怕,所以瘋太子的話題戛然而止,貴女們又談論起最近金陵城內有名的郎君來。
“承恩侯府那位大公子若不是成親早,怕是早就被媒婆踏破了門檻。”鄭峰有京師第一公子之稱,品性端莊,容貌俊朗,家世學問皆不差。
排行第二的便是那位禮王學生,有古板君子之稱的雲清朗。
“那位雲大人,實在是太不懂眼色了。”
“是呀。”
鄭峰已婚,大家稍稍幻想一下就罷了,大多數話題還是引在雲清朗身上。
貴女們一提到這位雲公子,就恨得牙癢癢,又愛得跺腳。
比起性格更加冷漠的鄭峰來說,雲清朗端莊溫和,克己守禮,風評似乎更佳一點,學問也不差,若說他為何排第二,可能是不及鄭峰會裝逼吧。
“我可是聽說雲公子已經做了那位長樂郡主的入幕之賓。”
拿了一盤瓜子坐在旁邊聽八卦的蘇枝兒萬萬沒想到小醜居然是她自己。
“豈止呀,那位長樂郡主的入幕之賓不知道有多少呢。”
“咱們大周居然出了如此放浪形骸的女子。”
“是呀,真是不知廉恥。”
大部隊開始批判蘇枝兒,作為八卦漩渦中心的蘇枝兒卻覺得異常委屈。
她連男人的一根頭發絲都沒有摸到,怎麼就變成海王女了?
雖然他們曾經有過一段催.情.粉曆史,但他們依舊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好嗎?
“哎,你是……”正在討論的貴女群中終於有人注意到幾乎看不到臉的蘇枝兒。
蘇枝兒趕忙把自己的炒瓜子藏好,大聲嗬斥,“那個長樂郡主真是厚顏無恥!”
“是呀,是呀……”
貴女們的關注力被轉移,又轉向那位不要臉的長樂郡主,蘇枝兒趁機溜走。
她走在房廊上,嗅著梅花香,手賤的想摘一點回去插花瓶裡,不想梅花樹邊爛泥水坑多,她一腳踩進去已經來不及了。
咦……好臟。
蘇枝兒把腳□□,繡鞋卻連帶著羅襪陷在裡麵沒出來。
“這位女郎。”一道聲音突然從旁傳出。
蘇枝兒轉頭看去,不遠處正站著一個男人。
穿著墨綠色長袍,披同色係大氅,拱手朝她行禮時動作乾淨利落,帶著一股難以忽視的淩厲。
鄭峰!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蘇枝兒下意識伸手拉緊自己臉上的口罩和氈帽。
幸好她怕冷,裹得緊。
氈帽下壓,幾乎遮住一雙眸。
鄭峰注意到這位長樂郡主詭異的動作,他稍稍眯眼,然後垂眸看一眼她縮在裙裾中的玉足,隻一眼,就君子作風般的迅速移開,並開口道:“我替女郎將鞋取出。”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蘇枝兒當即就要說不用,沒想到膝蓋突然一疼,然後徑直跪了下去。
蘇枝兒:???
她站得這麼不穩的嗎?
“女郎,你沒事吧?”鄭峰迅速上前,伸手扶住蘇枝兒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動作快到蘇枝兒都來不及拒絕。
男人將她扶起來後又伸出他乾淨白皙的手,插入那個泥濘的雪洞裡,把蘇枝兒的繡花鞋從裡麵撈出來。
小娘子的腳雖生得小,但肉質均勻,纖薄好看。
男人半跪於地時悄然一瞥,看到了那粉嫩勻稱的腳趾,正被冷戾寒風吹得蜷縮起來。
圓圓軟軟,粉粉嫩嫩。
“太臟了。”
男人指尖勾著蘇枝兒的羅襪和繡鞋,抬眸朝她看來之時眸中有著隱忍著鋒芒。
“這位女郎,已經不能穿了。”
所以呢?把你的鞋脫下來給我?你要給我還不穿呢,我嫌棄有腳氣。
“沒關……”蘇枝兒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自己站著的膝蓋窩上又是一軟,她輕叫一聲,朝前撲倒。
鄭峰正站在那裡,他站得位置極巧妙,連伸手都不用就能接住她。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就像是她在投懷送抱。
正巧一撥貴女經過,她們遠遠看到那棵梅花樹下的兩人。
男子身型挺拔高壯,手裡提著一隻繡花鞋。
女子纖弱嬌柔,縮著一隻腳站,身型傾斜在一個詭異的弧度,大概距離地麵六十度。
之所以會形成這個弧度的原因是蘇枝兒摔下來的時候自己的氈帽勾到了梅花枝椏。
氈帽下麵有係帶,勾著蘇枝兒的下頜,沒有那麼容易掉。梅花枝椏斜插進氈帽裡,將她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固定住。
隻差一點,她就跟鄭峰這個狗男主貼貼了。
幸好幸好。
盯住氈帽的鄭峰:……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在貴女們睜大的雙眸中終於說出了一句人話,“我讓宮娥過來。”
早這樣不就好嗎!要你多事!
.
長樂郡主被宮娥扶走,鄭峰站在原地擦拭著樹上的汙泥。
貴女們盯著男人俊朗的側顏看,羞澀的竊竊私語。
雖然此次並未按照鄭峰的計劃展現出長樂郡主對他投懷送抱的場麵,但鄭峰手裡提著她的繡鞋,還是讓這些善於想象的貴女們浮想聯翩。
不過讓鄭峰沒想到的是,這些貴女們……並不認識那位長樂郡主。
因此,鄭峰精心策劃的局,就變成了:有個女的不知廉恥的勾引鄭大公子這位有夫之婦,讓他提鞋。
可要說這女的是誰,卻沒有一位貴女說的上來。
鄭峰:……
鄭峰陰沉著臉回去,書房內,瑤雪正在替他打掃書架,她一眼看到鄭峰回來,趕緊福身請安。
鄭峰瞥她一眼,沒說話。
瑤雪神色緊張地擦拭著書籍。
突然,鄭峰問她,“你與雲清朗如何了?”
瑤雪手一抖,抹布掉在地上,她趕緊撿起來,“挺,挺好的,雲公子還給了我字帖。”
“嗯。”鄭峰冷淡點頭,不再多問,隻吩咐道:“雲清朗之前是長樂郡主的先生,你從他那裡多打聽長樂郡主的事。”說到這裡,鄭峰想起今日白天的事,腦中卻突然冒出那隻玉足。
那邊,瑤雪擦拭額上冷汗,想起前幾日的事,終於忍不住在日落之前又去了一趟雲府。
她來的多,出手又大方,雲府看門的小廝已經認得她,“是鄭大公子讓你來的?”
瑤雪點頭。
那看門小廝道:“今日怕是不成了,我家郎君都病了好幾日了。”
瑤雪心中一驚,“怎麼回事?嚴重嗎?”
小廝也不太清楚,隻道:“聽說也不是太嚴重。”
瑤雪神色焦躁,她又問,“那你家郎君可有說什麼?比如……不想見我……”
小廝立刻擺手,“沒有的事。”
瑤雪鬆下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瑤雪能確定,雲清朗第一次見她時,是有幾分情意在的,可後來幾次,他卻變了態度,對她就跟對彆的丫鬟並沒有什麼兩樣。
瑤雪雖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但她卻也隻能靠著鄭峰往上爬。
鄭峰這個人的性格狠絕至極,如果自己對他沒有了利用價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她拋棄。
她不能被拋棄的,她還要當皇後的!
瑤雪一狠心,一咬牙,給雲清朗下了藥,像雲清朗這樣的君子,但凡與她有了接觸,必然會有愧於她,如此一來,她也能更好的獲取情報。
可瑤雪沒想到,剛剛吃完一杯加了料的茶水的雲清朗就被禮王喊走了,回來後聽說還病了好幾日。
瑤雪生怕自己做的事情被發現,趕緊過來打探消息。
好在,雲清朗似乎並不知道。
瑤雪安心去了。
那邊小廝又奔回去告訴雲清朗。
雲清朗就站在不遠處,他看著瑤雪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瑤雪這般才情出眾的女子是雲清朗所欣賞的,他承認,第一次見她時他確實被吸引了。
而鄭峰也有割愛的意思,屢次三番的讓瑤雪來送東西。
雲清朗不明鄭峰此番何意,不過想到鄭峰在外的名聲和素來不聞朝局之事的人設,他也沒有多想。
雲清朗也是個男人,既然是男人就也有喜歡女人的時候。
瑤雪真的是他理想化中才會出現的女子。
可雲清朗總是覺得缺了點什麼,比如……太過寡淡乏味,看向他的眼神中若隱若現的總是露出幾分渴望的心機來。
這讓雲清朗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另外一名女子。
除了吃喝就是睡。
對比太過明顯,也讓雲清朗漸漸放棄了瑤雪,可後來突然發生催.情.粉一事。
禮王承認放了一份催.情.粉,可醫士卻說他服用過量。
今日瑤雪前來,證實了雲清朗的猜想,也讓雲清朗對鄭峰產生了懷疑。
這位承恩侯府的大公子真是無意於朝政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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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內,沐浴完畢的蘇枝兒看著自己膝蓋窩上清晰的兩個淤青,突然反應過來她今天可能是被鄭峰算計了。
她就說她怎麼站著站著就缺鈣了!
可鄭峰為什麼要算計她?
“郡主,太子殿下來了,您快點躲起來吧。”珍珠冒著生命危險,著急忙慌地奔進來。
蘇枝兒一臉懵,她為什麼要躲起來?
珍珠一臉同夥樣的急道:“您今天不是去勾引承恩侯府的大公子了嗎?”
蘇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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