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鄭峰艱難拱手道:“我會盯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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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鄭峰談論完正事,太後按照每日慣例,出門準備揪一把鸚鵡毛,沒想到嬤嬤一揭開簾子,就見那籠子空蕩蕩的,哪裡還有什麼鸚鵡?
“怎麼回事?”太後大怒。
嬤嬤趕緊上前查看,“好像是籠子的門開了,老奴聽說以前有鸚鵡會開籠子門。”
太後聽到此話,雖然生氣,但也無奈。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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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一出壽安宮,就看到了周湛然。
男人像上次一樣,再看到她後側身往前麵去。
又是路過?
真是太巧了吧。
男人又沒撐傘,不過幸好,這次金太監的手裡拿著傘。
雨是突然下的,這次輪到蘇枝兒沒傘了。
她厚臉皮地走過去,“好冷哦。”
男人罩著一件大氅,語氣平靜道:“不冷。”
蘇枝兒:……
金太監有眼色地撐開傘遮住蘇枝兒和周湛然二人。
男人看她一眼,加快腳步。
蘇枝兒沒追上,金太監看一眼自家主子,又看一眼蘇枝兒,最後還是選擇了她。
“郡主,奴才送您回去。”
蘇枝兒盯著周湛然的背影看了一會兒,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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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內,蘇枝兒讓珍珠去準備了一個墊滿棉花的窩,還有一些鳥類吃的小黃米,瓜子之類的東西。
她也不知道鳥喜歡吃什麼,反正讓珍珠都拿一點過來,並讓召月去找一個會養鳥的小太監過來。
吩咐完,蘇枝兒小心翼翼的從大氅裡把鸚鵡掏出來。
小娘子的大氅裡暖和極了,鸚鵡一開始使勁掙紮,被蘇枝兒強力鎮壓後,居然窩在裡麵睡著了。
蘇枝兒輕輕的把它放到窩裡,鸚鵡震了一下,驚恐地睜開眼,又開始瘋狂嚎叫和亂飛。
“沒事,沒事,下來,下來……”蘇枝兒輕輕喚著它安撫,可沒有任何效果。
鸚鵡到處亂飛不說,還因為驚恐,所以到處拉屎。
蘇枝兒眼睜睜看著它在周湛然的床鋪上拉下一坨新鮮的鳥屎。
蘇枝兒:……
“珍珠,趕緊讓人過來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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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湛然情緒不好。
他早就到了壽安宮門口,可他一直沒有進去。
他在外麵徘徊,他想到剛才少女看到他踢打鄭峰的樣子,他沒殺他,是因為她在。
她說,害怕殺人。
既然她害怕,那他就不在她眼前殺了。
壽安宮內傳出鸚鵡狂亂的叫聲,周湛然眯眼,抬腳跨入。
鄭峰正將自己的手從少女麵前拿開。
他垂眸看她,語氣溫和,眼眸亦是柔情似水。
周湛然看不到少女的臉,可他想到她之前是鄭峰的人。
他想到了那個麻藥包。
他努力忽略的那個麻藥包,就在此刻陡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本來該殺了她的,可他舍不得。
殺了以後,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這麼一個人了。
那就先養著,想殺的時候再殺。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男人的殺意逐漸消散,他覺得這樣也挺好。隻要她乖乖的,他就不殺她。
就算養胖了也不殺。
可現在,那股早已消散的殺意又重新複燃。
她是不是,又要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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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好不容易抓住鸚鵡把它包裹在衣服裡,那邊,正好養鳥的小太監被帶了過來。
小太監瘦瘦小小,明顯是換了新衣,他站在那裡,緊張極了,根本就不敢抬頭。
“你看看。”一道柔軟的聲音喚他。
小太監下意識抬頭,就看到了一位容貌豔麗的美人。雖豔但不俗,也沒有那股盛氣淩人的感覺,反而給人一種極溫和的柔軟感,像冬日暖陽,夏日涼風。
小太監看得有點怔,直到他身後的珍珠推了他一下,他才紅著臉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查看鸚鵡。
作為獻給太後的禮物,這隻鸚鵡自然是萬裡挑一的。
那小太監看到禿毛鸚鵡頓了頓。
蘇枝兒滿臉愧疚,“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小太監哪裡敢責罵這位未來的太子妃,他小小聲解釋道:“冬日脫毛是正常的。”
正常嗎?一般不都是夏天嗎?
行吧,你是專業的,你說是就是。
小太監小心翼翼的將鸚鵡放到籠子裡,蓋上黑布,然後問蘇枝兒,“郡主想養在東宮內,還是由奴才帶回去?”
蘇枝兒看著小太監的動作,想大家一樣一雙手,怎麼它到你手裡就這麼乖?
“養在這吧,你每日過來看看它,行不行?”
當然行了!
養鳥這種活雖然悠閒,但下賤,沒有人看得起。
小太監能日日入東宮,還能見到主子,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
用一朝升天形容都嫌棄它太慢。
“當然行,當然行了。”小太監不住謝恩,欣喜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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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鵡被養在了東宮內,興許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這隻鸚鵡隻要彆人稍稍靠近一點,它就會又飛又叫。
幸好小太監有經驗,用好吃的誘惑它,又時常陪它玩,跟它說話,鸚鵡的心理創傷這才緩慢恢複。
這隻鸚鵡被訓練過,會自己定時定點的飛出來拉屎。
之前亂拉是因為心理創傷還沒好。
蘇枝兒看著小太監小心翼翼的把鸚鵡拿出來,放到蘇枝兒麵前的梳妝台上。
鸚鵡喜歡鏡子,它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突然又開始垂頭喪氣,然後拔自己的毛。
你都禿了還拔?
鸚鵡拔了幾根,看中了蘇枝兒的頭發,又伸著鳥腦袋去叼,被眼疾手快的小太監阻止。
“它應該是看到了自己沒毛的模樣,傷心了。”小太監如此解釋,生恐蘇枝兒厭惡了鸚鵡。
這隻鸚鵡不隻是鸚鵡,而是他自己的縮影。他的前途性命都寄托在這隻鸚鵡身上,鸚鵡能得主子高興,就相當於他得了主子高興。
小太監惴惴不安地看著蘇枝兒,他看慣了那些主子人前一個模樣,人後一個模樣。
那些壞模樣都是對著他們這些奴才的。
蘇枝兒點點頭,拿出一塊布,給鸚鵡做了一件小衣服,然後讓小太監給它穿上。
小衣服很小,隻有蘇枝兒巴掌大。
從鸚鵡的兩隻爪子那裡套進去,後麵露出一塊屁股用來拉屎。
鸚鵡似乎很喜歡這件衣服,一點也不掙紮。
蘇枝兒有點高興,她看著這隻鸚鵡,突然就想到了小花。
他好幾日沒有回來了。
宮裡的流言越來越多,聖人逼於壓力將小花軟禁於皇宮之內。
各邊勢力蠢蠢欲動,都想將這個瘋太子拉下馬。
“殺,殺了她,用毒,用毒……”突然,鸚鵡開始說話。
蘇枝兒一愣,說的什麼?
鸚鵡對著鏡子歪頭晃腦,說了幾句又不說了。
小太監沒聽清楚鸚鵡說的什麼,他隻知道鸚鵡說話了。
主子們喜歡瞧新鮮,鸚鵡說話是件新鮮事。
小太監之前會教鸚鵡學些吉祥話。
可這鸚鵡聰明歸聰明,它不按套路出牌,它就喜歡講它想講的。
不過總歸是說話了。
小太監心中鬆了一口氣,又去瞧蘇枝兒。
他沒接觸過很多主子,可這位主子卻是他接觸的人中脾氣最和軟,性格最溫柔的一位。
小太監趕緊道:“這鸚鵡是最聰明的一隻,隻要講過幾遍,它都能講出來。”
是嘛。
那它講的話是誰說的?
蘇枝兒伸手碰了碰鸚鵡的翅膀,鸚鵡猛地一下縮起翅膀,又開始“吱吱哇哇”亂叫起來。
等一下!
鸚鵡是掛在房廊下的,太後又喜靜,白日裡說話或許不明顯,晚上一定能聽到。
若是說什麼私密事,太後或許會讓人守著不讓彆人靠近,可你會提防一隻鸚鵡嗎?
不會!
蘇枝兒頓時恍然大悟,這隻鸚鵡或許掌握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太後一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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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興奮至極,她想將這個消息告訴小花,可她不知道小花在哪裡。
“金公公?金公公?”蘇枝兒尋到金公公,詢問小花現在哪裡。
金公公道:“殿下一般都會去貓兒院。”
貓兒院?
經過金公公的解釋,蘇枝兒才知道原來東宮也有一座貓兒院。
那麼承恩侯府裡頭的貓兒院這名字居然不是亂取的?還是一座皇家分院呢。
蘇枝兒由金公公領著去往貓兒院。
到了貓兒院門口,金公公卻不敢進去。
“郡主,沒有主子的吩咐,奴才是不敢進去的。”
蘇枝兒猶豫著問,“那我是不是也不能進?”
金公公笑了笑,說,“郡主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她有九條命不成?
蘇枝兒也沒敢進去,她踮腳站在門口伸著脖子往裡頭看。
大門虛開一條縫,蘇枝兒瞅著瞅著,門突然被人打開,她一抬頭就看到了肖楚耀。
男人手裡拎著一個東西。
嗯?這個不就是她的沉重版行李箱嗎?
對於蘇枝兒來說異常沉重的行李箱對於肖楚耀來說卻是非常輕便。
行李箱的縫隙裡滴滴答答正淌著血,肖楚耀看到蘇枝兒,拱手道:“郡主。”
蘇枝兒的視線落到那個行李箱上。
肖楚耀道:“這裡頭裝著一具屍體。”
男人非常興奮,“這東西是有個小丫鬟想出來的,本來我也覺得沒什麼用,可後來發現用這玩意搬運屍體不僅方便,而且隱蔽多了,比什麼麻袋、布袋也乾淨多了。”
蘇枝兒:……
蘇枝兒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擺出什麼表情。
肖楚耀說完了,一側身,“郡主是來找殿下的?”說完,他將門大開,招呼蘇枝兒進去,語氣歡快,就仿佛那種做不正當生意的人終於開張接到第一單。
貓兒院很大,可男人就坐在院子中央。
他躺在大貓身上,聽到門口的動靜時微微掀開眼皮,仿佛最貴最囂張的那隻……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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