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應順堯刷地站起來,指著他們,“這麼多年,我給了你們多少好處,你們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嗎?”
“你死了就沒人知道了。”林董聽見這話,立即炸毛著反駁。
“林樹嚴!”應順堯麵容微微扭曲。
雷致遠笑著拿出手機,對應順堯道:“幸好一直通話中,我相信應浩會錄下來的,放給所有媒體知道,你應順堯還有這樣的陰謀。”
他手中的黑色手機正在通話。
名字是應浩。
應順堯不敢置信。
應涵衝過去想要搶走雷致遠的手機。
那頭。
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帶著冷笑。
“應順堯,幸會。”
他不再喊爸爸,一聲應順堯就把他釘在柱子上。應順堯跌坐回了沙發,應涵被另外兩位董事拉住。
應涵氣急了就開始打他們。
幸好有保鏢,衝了進來,攔住了應涵,他拳腳確實不錯,需要三個保鏢才壓製住,狠狠地把他的頭撞到牆壁上。
陳菲瘋狂尖叫,抱著頭,衝過去扒拉他們。
陳董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應順堯的跟前,說道:“簽吧,簽了以後好好去當個普通人。”
應順堯愣怔地看著文件,股權轉讓書,是應涵的,也有他的。他瞪著陳董,陳董笑道:“二選一,沒打算讓你一無所有,看你是想保你兒子還是保你自己。”
刷地一下。
陳菲跟應涵往這邊看來。
應順堯看著轉讓書,搖搖了搖頭。
雷致遠把手機放在應順堯的耳邊,應浩低沉的聲音漫不經心地傳過來:“不簽,今晚這場大戲明天就上映,一定會非常精彩,應導自導自演的一出戲評分一定很高。”
應順堯這輩子從沒這麼害怕過,他的兒子讓他害怕,應順堯一把拿過筆,看著這兩份股權書,應涵大喊了聲,“爸!”
陳菲也是往他這兒爬。
他們母子倆的意思很明顯。
應順堯沒搭理他們的話,在應涵那一份上簽下自己的姓名。他這一簽,陳菲跌坐在地上渾身發涼。
沒了,什麼都沒了。
應涵也不敢置信地看著應順堯,最後,他還是保全了自己。接著,保鏢壓著應涵來到茶幾旁,按著他。
應涵握緊筆,轉頭看著應順堯。
他滿眼恨意。
大難臨頭,他看清了應順堯自私的嘴臉。
他被迫簽下了名字。
他跟母親謀劃多年,自以為能吃下那個女人所創造的一切,如今全部成為了泡影,而這個父親,給了他的又逼著他收回去。
應順堯該死。
該死啊。
陳董把兩份股權書收起來,保鏢也鬆了應涵,應涵跌坐在地上,陳菲爬過來,抱住了兒子,無聲地盯著應順堯。
雷致遠掛斷跟應浩的通話,冷冷地看一眼應順堯,轉身便走。陳董四個人跟上,出了門,陳董臉色有些難看。
“雷致遠,你跟應浩正在通話,我們幾個都不知道,我們被你擺了一道。”
他們完全不知道雷致遠手機正跟應浩通話,他們剛剛也不是沒有猶疑的,若是說錯了話,他們都慘了。
雷致遠看他們一眼,他說道:“你們以為是我這麼安排的嗎?”
陳董一愣。
隨後後背發涼。
“難道是應浩?”
雷致遠笑笑:“恭喜我們,都過關了。”
陳董停住腳步,神色驚恐。
應浩今年幾歲?
他就有這樣的謀略跟手段。
他用這通電話來試探他們啊。
試探啊。
林董半天才出聲道:“幸好我們站在了他這一邊。”
否則未來會如何。
恐怕難以預測。
*
公寓裡。
孟淺淺捧著書看著沙發扶手上的男人,他剛剛掛斷了跟雷致遠的通話。孟淺淺也聽到了應順堯改編的那個故事,那是個多麼可怕的人,可怕到令人渾身發冷,明明有這麼多證據跟人證,他居然還要改故事,潑臟水,篡改真相,把所有過錯都推到應浩母親的身上,這樣的人真的是應浩的父親嗎?
她放下書,正準備說話。
應浩卻抬起腳狠狠地踹了下跟前的單人圓椅,圓椅被踹倒,在地麵上滾動了一下。孟淺淺刷地起身,膝蓋跪在沙發上,看著他。
應浩眼眸陰冷。
他低頭點燃一根煙,指尖捏著,好幾次似要捏斷。
他肯定不好受。
可能他有預感應順堯會自救,也預感到應順堯會很無恥,但是他可能沒料到親耳聽到父親這樣謀劃怎麼潑母親臟水,他這種痛苦。孟淺淺跪直了,抱住他的腰,應浩垂眸,咬著煙看著懷裡的女人。
他微微低頭,拿下嘴裡的煙垂放在一旁,下巴抵著她的頭頂,道:“淺淺,我慶幸我外公外婆沒有參與這件事情。”
孟淺淺手臂收緊,摟緊他的腰,他的腰勁瘦有力,“嗯,幸好他們不知情。”
“不,他們知情,隻是他們沒有參與,我不讓,袁叔也不讓。”他嗓音很低,指尖轉著煙,煙灰在半空中跳躍,他說:“外公外婆也一直在忍,在裝,這幾年他們給我媽掃墓,對外公外婆都是一種折磨,他們這輩子過得坦坦蕩蕩,順順利利,從沒想過會遇上這樣的惡魔。”
孟淺淺在這一瞬間萬分心疼他。
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心疼到恍惚。
她抬起頭看著他道:“為什麼你還要保留他的股份,趁著這個機會全部拿走不是正好?”
應浩鼻尖抵著她的鼻尖,低聲道:“不,應順堯這麼多年鋪的網太大了,很多人都對他馬首是瞻,集團裡還有很多不是我媽的人,這些人要用,就得先保應順堯,華星現在重創,我若是上去處理,得先安外,內不能亂。”
“不到萬不得已,我要留下華星。”
孟淺淺懂了。
她也覺得神奇,自己竟然聽懂了,或許做人事久了慢慢就懂得這些用人的手段。她很驚訝,但也知道自己在成長了。
她說道:“感覺多少有點便宜他。”
應浩薄唇貼著她唇瓣道,“先讓他以為保住了,再失去,才更有趣。”
孟淺淺一頓,“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應浩:“是啊。”
他含住她的嘴唇。
他的唇瓣冰涼,而她的溫熱,一下子便讓他也覺得溫暖起來,那些痛苦也漸漸遠消散,他抱緊她的腰。
他何其有幸,能擁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