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寧王斂起笑容反問。
孫薔薇演不過他甘拜下風:“廚房裡還有事,草民就不打擾王爺了。”
寧王意猶未儘,但也懂得適可而止。一次把人氣走了,以後還逗誰去:“你還真不能走。”
孫薔薇停下,沒完了是吧。
“王爺有何指教?”轉過身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寧王示意她自個看,“這東西本王怎麼吃?”
孫薔薇下意識想問什麼東西,順著他的眼神看到黃喉,“哦,這個,您老是不知道。”
寧王氣笑了,這個刺兒可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啊。
“流霞不止是娘娘的人,還是宮裡出來的奴才,她若在我府上丟了性命,娘娘不管不問內務府也會稟報父皇。”寧王認真地看著她,“明白嗎?”
孫薔薇明白了:“王爺放心,我沒膽子殺人。”
寧王自然相信不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她沒那麼大膽子,不然要死要逃的人就不是她了,“本王是說不許先招惹她。”
“她若先招惹我呢?”
寧王沉思片刻:“留她一命。”
孫薔薇有種物傷其類的感覺,忍不住問:“哪天來個李薔薇張薔薇,王爺是不是也這麼跟她們說?”
寧王正吃鹿肉,聞言楞了一下,然後反問:“你會主動招惹李薔薇張薔薇嗎?”
孫薔薇下意識搖頭。
“你這個假設很不對。”寧王朝銅鍋子裡看一下,“還沒好?”
孫薔薇趕忙把黃喉夾出來,然後又下一些毛肚。旁的不需要她教,寧王常吃古董羹自個知道生熟。
寧王咽下口中的黃喉:“本王不是韓國公個糊塗蛋,不會偏袒任何人。”
“謝王爺。”孫薔薇謝他跟她解釋這麼多,“櫥櫃裡還有些牛百葉和毛肚,我再去拿點?”
寧王看了看沒怎麼吃的蝦和羊肉,也想嘗嘗這兩樣。而高湯鍋涮青菜也比炒的美味,他也想試試,“多嗎?”
孫薔薇點頭:“牛百葉和毛肚一起還有七八斤的樣子吧。”
“這麼多?”寧王失態。
孫薔薇:“上午收拾了半天呢。”
“本王豈不要吃到上元節?”
孫薔薇老實點頭,雖然她饞的快流口水了。
“那先冰著,本王明兒——”寧王忽然想到他在宮裡的那些日子隻有除夕那晚有牛肉,“給本王留一兩斤,剩下的裝食盒裡,本王下午進宮一趟。”
孫薔薇:“給殿下、娘娘和陛下送去嗎?那王爺即刻就派人去吧。這湯就得煮好些時候。”
“去叫趙福過來。”
“來了,來了。”
趙福像捏著嗓子說話一般小跑過來。
“你是屬什麼的?”猝不及防的寧王嚇了一跳。
趙福臉上堆著笑:“奴才倒是想飛,可惜這輩子是不可能了。孫姑娘,歇著去吧。回頭我去找你。”
孫薔薇餓的饑腸轆轆,肚子快要叫起來了,聞言就把筷子給趙福。
趙福看著她走遠才說:“爺,孫姑娘跟流霞吵架了?”
“流霞找你去了?”寧王眉頭微蹙,她還有完沒完。
趙福:“流霞那丫頭凡事掐尖,一向是她收拾彆人,突然哭哭啼啼回去,嚇得靈溪去找老奴,求老奴來問問出什麼事了。”
“他是真出息了。”寧王嘲諷道。
趙福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向來膽子小。她和孫姑娘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不能是本王?”寧王好奇。
趙福:“您是主子,犯得著嗎?不高興還給娘娘便是。”
寧王把煮好的肉夾出來,“平日裡連你的話都不甚聽,被人奉承慣了,昨兒要吃芙蓉雞片,孫薔薇沒搭理她,就不高興了。剛才借著這些下水刁難孫薔薇,沒說過人家氣的。”
這心也太窄了吧。
趙福不禁皺眉,“我還以為孫姑娘打她了。”
“她都不夠孫薔薇一腳踹的。”
趙福詫異,禁不住問:“爺知道了?”
寧王瞥他一眼:“你如果是說她和小全子兩個跟韓國公的奴才打架那事,本王比你先知道。那丫頭,本王就沒見過這麼刁的。”
趙福想想他先前聽到這事也難以置信,兩個打七個還能把人家打的狼狽不堪:“刁了好,過些日子天暖和了,二公主再請忠義侯府的三姑娘來府上玩兒,您就不用躲出去了。”
寧王搖頭,孫薔薇無父無母更無兄弟姊妹幫襯,而忠義侯府本人很得父皇看中,兩個女婿又都出自世家,十個孫薔薇也不夠忠義侯府收拾的:“不能讓她二人碰麵。”
“爺擔心孫姑娘吃虧不成?”那可是連男人也不懼的主兒。
寧王:“我倒是不擔心她。本王是怕那姑娘在她這兒吃了虧,回頭變著法的作踐她。我又不可能日日在府上。”
“是了。”趙福陡然驚醒。
這一天一夜隻顧想著他主子終於碰到一個合眼緣的姑娘,還救了姑娘一命,他主子有朝一日開了竅,這姑娘十有八/九不會拒絕,十有八/九是王府女主人。皇子王妃就是朝廷命婦也得見禮問安,卻忘了王妃這會子還隻是個小丫頭小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