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司先生好像的確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顧白打小就沒什麼朋友,對於朋友之間應該怎麼相處心裡也沒點兒數。
他看司先生和翟先生兩個人相互黑來黑去但依舊信任彼此的態度,就覺得這大概也是一種關係親密的表達方式。
雖然顧白本人覺得這樣有點兒不妥,但是他也並不會去指責彆人說這樣不對。
聽了就聽了,彆人愛說就說,反正顧白自己是不會多開口的。
他隻會在心裡悄咪咪的反駁說司先生是個好人,一點兒都不摳門。
白虎堅強的揮舞著鋤頭:“我跟你講,他以前打架打完都會把人家的錢財全都搜刮走。”
顧白頓了頓,心想原來司先生以前還是個不良少年。
戰利品好像也沒什麼不妥的樣子……?
白虎再接再厲:“司逸明以前還扒過人家衣服,非說人家腰上掛的玉是他的。”
雖然究其原因是那塊玉雕刻著貔貅。
顧白依舊不動如山。
黑曆史之後在這種東西,誰都會有的。
雖然……扒人家衣服……這個……嗯……
白虎鍥而不舍:“司逸明是咱們這一圈裡最不會照顧崽的了。”
“……”可司先生會不會照顧崽跟他有什麼關係。
顧白一邊想著,一邊往石板上加料努力補平石板,仿佛完全沒有聽白虎逼逼叨叨。
白虎看著顧白這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摸了摸兜,然後問他:“司逸明給你報酬了嗎?”
以司逸明的天性,偶爾壓榨大妖怪啥的幫忙打工根本不帶給他們報酬的,甚至還會要人家倒貼點寶貝進來。
而且理由相當的名正言順:得了貔貅庇佑數百年,你還想要報酬?
以這樣的套路,白虎覺得這隻喪儘天良的貔貅乾出壓榨幼崽的事也實屬正常。
上次找司逸明幫忙再一次被掏空了家底的白虎感覺心裡酸酸的。
但顧白這次卻迅速開口給出了答案:“給啦!”
白虎整隻虎都震驚了:“給給給給了?!”
“是呀。”顧白點了點頭,疑惑的看著整個人都震驚到表情都空白的白虎。
貔貅!!
給!!
彆人!!
報酬了!!
白虎表示他嚇得都要長出虎紋來了。
能讓神獸收斂天性的對象,通常情況下分為兩種。
第一,自家崽。
第二,自家對象。
通常情況是這樣的。
但作為神仙們翻車之後出現的第一個能畫出點名堂來的小妖怪,似乎又屬於特殊情況。
白虎猶疑的看著顧白,再一次確認道:“你真不是司逸明的崽?”
“不是。”顧白再一次否認。
司先生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有他這麼大的孩子。
白虎心說難不成是第二種,他精神一震,想著對小崽子下手這隻貔貅也太特麼的禽獸了,但轉念一想雖然他們是神獸但也的確是獸啊。
好像沒什麼毛病。
白虎猶豫不決,但最終還是開口試探道:“司逸明超凶的,還喜歡動手,以後說不定會家暴哦?”
顧白:……??
顧白驚詫的偏頭看向白虎,剛想說黑到這種程度是不是有點太過了,結果一偏頭餘光就瞥見了司逸明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司逸明拎著食盒,不知道已經聽了多久,這會兒軟和了好一陣的臉上又重新露出了凶神惡煞的神情,涼颼颼的盯著那頭背對著門堅韌不屈揮鋤頭撬牆腳的白虎。
見顧白發現了他,司逸明也不再沉默,大步流星的跨過去對著白虎就是一腳。
“你很閒啊白雲飄?”司逸明的聲音平靜得讓人心底發毛。
他以非常熟練的姿勢把同僚踹翻了之後,轉頭把端的穩穩的食盒交給了顧白,又交代他好好吃午飯之後,轉頭對麻溜爬起來的白虎冷哼了一聲,拖著捂著被踹的背嗷嗷叫的同僚轉頭就走。
顧白端著食盒,傻愣愣的看著白先生被司先生一路拖著屁股著地上了樓梯,緊接著就傳來了白先生被暴打的動靜。
間或還能聽見白先生在嗷嗷喊“我要還手了”、“彆打臉彆打鼻子”、“我真還手了”之類的話。
顧白縮了縮脖子,有點想去勸勸,但又慫。
反、反正司先生下手有輕重的,翟先生被打了那麼多次不還都活蹦亂跳的嗎!
這大概也是司先生和他的朋友們交流感情的方式吧。
畢竟看司先生的一係列動作都那麼熟練的樣子。
顧白下了這麼個結論,然後打開了食盒,聽著白先生被暴打的動靜,腦子裡想著剛剛白先生說的“可能會家暴哦”和司先生說的“白雲飄”。
最終顧白出於本能的忽略了前者,將注意力放在了後者身上。
原來白先生叫白雲飄啊。
的確很沒有氣勢,怪不得隻自我介紹說姓白。
顧白夾了一筷子青菜,入口熟悉的口感讓他怔愣了一瞬,低頭看了看這個大三層的食盒裡的其他幾道菜,在抽出最底層擺著的海鮮時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能在x省吃到新鮮的海鮮恐怕不便宜。
而且……之前的青菜跟顧白在公寓裡吃的應該是同出一個地方的。
顧白又夾了另外幾樣菜色一一嘗試,最終抬頭看向樓梯口,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被人體貼關心總是讓人萬分欣喜。
就說司先生是好人嘛!
顧白一邊聽著白虎被暴打的聲音一邊美滋滋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