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們這種天生地養的靈物真好,恢複起來飛快的。”
狐狸精拉著被不周山果安撫下來的顧白重新坐在了屋頂上,還從兜裡掏出了幾袋小零食來,分給了顧白。
“幾百年沒見過他們打架了,很難得的。”
意思就是,我們排排坐分瓜瓜,看著他們打累了就好了。
顧白摸了摸剛剛還急得怦怦直跳的心口,這會兒已經完全平緩下來了。
他看了看手裡的糖葫蘆,估計這糖葫蘆也不是一般的糖葫蘆。
顧白冷靜下來之後,看著翟良俊對頭頂上的廝打毫無波動甚至習以為常的樣子,在“我爸爸是什麼?”和“幾百年?”這兩個問題之前猶豫了兩秒,最終選擇了前者。
“翟先生,我爸爸是什麼?”顧白問。
“……就那個……”翟良俊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兩頭巨獸,乾巴巴的答道,“饕餮啊。”
顧白愣了兩秒。
饕餮是什麼他是知道的,但是關於饕餮的各種記載其實相當的多,也分不清哪種真哪種假。
但從司先生和翟先生的態度上看,顧白就算是遲鈍也能察覺出不對來。
他小聲問道:“我爸爸……很不好嗎?”
“沒什麼好不好的。”狐狸精想了想,摸著自己僅存的良心說道,“不管是瑞獸還是凶獸,他們都是順著本性而為的,你不能用人類的標準去衡量他們——雖然說凶獸瑞獸這個定義本來就是人類給的。”
象征著祥瑞與豐收的,就是瑞獸。
象征著毀滅與危險的,就是凶獸。
其實他們都是天地指定生出來的自然象征,有豐收就有荒蕪,有安全就有危險,有誕生就有毀滅。
誰能說這不對呢?
沒有人能說這不對。
隻不過凶獸注定被萬物所恐懼排斥而已——畢竟有智慧的生命都不會樂意自己被當成食物。
瑞獸們倒是不在意這個,但是天性相斥也注定了他們跟象征著毀滅和危機的凶獸見麵就掐。
而凶獸不太一樣。
凶獸普遍是見誰都掐,全世界都是他們的敵人,總而言之見到了什麼就是一頓打,準沒錯。
顧朗一貫是看到那幫子神獸就不順眼的,而司逸明也一貫是看到了那幫子凶獸就不順眼的,再加上顧朗早先還掏過他的小金庫,就更是仇上加仇了。
比起上古年間打起架來就直接往死裡磕的毫無顧忌,這會兒雖然有顧忌了,發泄的方式卻更加解氣一些。
畢竟用法術撕起來之後就算是他們這種天生地養的靈物也得修養好一陣,但肉搏的話,就是又解氣又不需要修養的方式了。
顧朗和司逸明從上午打到天黑,又從天黑打到晨光微熹。
一直打到顧白那串糖葫蘆的效力消失殆儘,急得不行,心一橫反手衝他們扔出了他超級寶貝的單反相機,兩頭巨獸才不甘不願的停了下來。
停下來了還在以眼神廝鬥,一副暫時放過你我們秋後算賬的態度。
顧白站在房頂上,看著下邊回到了街道上變回了人形對峙著的老父親和好心鄰居,發現他們身上這會兒竟然連衣服都沒亂,不由大大的鬆了口氣。
差點就以為他要收獲一個缺胳膊少腿的老父親,或者一個身上被啃得坑坑窪窪的好心鄰居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顧白慶幸著,伸手扯了扯身邊的睡著了的狐狸精,想下去。
下邊兩個都猜到了他的意思,齊刷刷走到了屋頂下邊,張開了雙臂。
顧朗:“乖崽,爸爸接著你。”
司逸明:“跳下來。”
他們話音剛落,又齊齊扭頭看向彼此,眼裡冒火。
“那是我崽!”顧朗噴他,“你個癟犢子湊什麼熱鬨!”
司逸明冷笑一聲:“你崽?親生的?”
顧朗一下子卡了殼。
嘿我這暴脾氣!
無話可說的顧朗又想打架了。
司逸明不理他,繼續抬頭看著顧白,低聲說道:“下來,我接著你。”
顧白看了看一副要氣到暴斃的他爸,又看了看氣定神閒宛如打了個勝仗的司先生,隻覺得背後發麻。
顧白猶猶豫豫的看了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思來想去,最後扭頭看向了睡醒了就吃瓜看戲的狐狸精,小聲道:“翟先生,帶我下去?”
美滋滋吃著瓜的狐狸精一個哆嗦,被另外兩個大佬的眼刀子刮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