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壁畫上牆期間,靈蛇夫人每天除了巡邏之外,就是美滋滋的給顧白準備各種各樣的食物,還順便給顧白裁了三套衣服,連內褲都沒放過。
被打入冷宮的司先生長舒口氣,覺得自己在北方就沒這麼舒服過。
靈蛇夫人喜歡看顧白畫畫,顧白在等材料乾的時候,在間隙間摸魚畫了一張靈蛇夫人的半身像,彩鉛素描,並不十分驚喜,但卻被靈蛇夫人喜氣洋洋的掛進了臥室裡,順便還把玄龜人形的照片交給了顧白,拜托他再畫一張。
顧白推辭不過,收獲了三套衣服,多幫忙畫一張素描這個事,自然是答應的,並且非常迅速的畫好了。
司逸明看了一眼那兩張帶著靈氣的畫,又看了看畫上了草稿鋪上了底色的石碑,目光最終落在了顧白身上。
“身體有沒有覺得不舒服?”他問。
顧白稍微感受了一下,搖了搖頭:“除了吃得有點多意外,沒有彆的異常。”
成長期吃得多可不算什麼事。
等到成長期一過,顧白又會恢複以前那種貓胃。
“如果感覺不舒服了一定要馬上說。”司逸明提醒道。
靈畫對作畫者總是有一定的損耗的,要麼是精神容易疲累,要麼是**容易感到虛弱,再要不,就是跟白澤一樣,強行畫畫,榨取本元。
打從認識以來,顧白畫畫雖然沒有停過,但對於他們這群神獸而言,其實算不上多少。
白澤當年精怪圖畫了近百年,畫到黃帝都快嗝屁了才畫完呢,顧白這樣的強度實在是小菜一碟。
但鑒於還是幼崽,司逸明覺得他有必要細心提醒好好觀察。
“謝先生剛剛給我發了三個單子。”顧白說道,“都是人類的。”
司逸明頓了頓,說道:“先彆動手,過來,我教你用靈力。”
顧白畫畫習慣性引導自身靈力流入畫裡,這雖然是他無意識的行為,但其實也是靈畫的一種輔助技巧。
但靈畫最重要的還是作畫者本身的本源中正純和,再輔以一定的技法和靈氣,或是添加一些靈植所作成的繪畫材料,變能作出一幅靈畫。
道理司逸明都懂。
但是先天所限,就是畫不了。
給彆的人類和彆的妖畫,就用不著廢那麼大功夫了,如今的環境裡,分毫的靈氣都值千金。
司逸明本質還是非常小氣的。
顧白對於學習靈力這個事兒非常的好奇,結果開始學習的第一天,他天還沒亮就被司逸明從床上刨出來,拎到了三樓的大露台上。
司先生告訴他:“盤腿,閉眼,麵對東方,靈台……嗯,思想放空,冥想。”
顧白愣了兩秒,拍拍屁股照做之後,不負眾望的坐著睡著了。
以顧白的人類思維,完全不知道對於天生地養的靈物們來說完全就是本能的冥想是怎麼個操作。
失敗了三天之後,司逸明沒辦法,找了靈蛇夫人一起來。
然而兩大一小三個天生地養的靈物折騰了快一個月也沒折騰出什麼名堂,顧白在壁畫間隙都已經把謝致交給他的三張畫給畫完了。
然後壁畫也畫完了,顧白依舊一點進步都沒有。
司逸明看著怎麼都感受不到氣機的顧白,難得的感受到了疲憊。
小崽崽在身為靈物的鍛煉成長這一方麵,簡直笨拙得像榆木——不,榆木都要好一些,簡直笨得像塊石頭。
司逸明看著顧白跟靈蛇夫人告了彆上了車,然後慫唧唧的縮在後座,不敢講話。
慫唧唧的原因,是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死活都學不會夫人和司先生教的冥想。
哪怕司先生和靈蛇夫人都不介意他笨,但顧白還是控製不住的有點蔫了。
他從小到大,還沒遇到過這樣死活都摸不到邊的問題。
這都不是努力就能夠克服的困難了,這種玄妙的事情,他就是個不得其門而入的門外漢,怎麼努力專注都抓不住那一絲氣機。
話又說回來了,氣機到底是什麼玩意,顧白根本不知道。
靈蛇夫人和司逸明也說不出個具體來。
向爸爸和另外幾位求助,竟然也得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這個東西對妖怪們來說,好像就等同於呼吸一樣,是寫在本能裡的。
“這是靈蛇夫人給你的報酬。”司逸明把那瓶毒液交給了顧白,“是毒液,以後要是遇到了危險,直接砸掉瓶子就行,包括不小心遇上了邪氣魍魎之類的東西。”
顧白這會兒連婉拒的話都不敢講了,默默抬頭,默默伸手,默默收下。
“沒關係的。”司逸明安撫他,“等回家了,帶你去問問那兩個修真的人類。”
顧白點了點頭,把畫好了準備帶回去的那幾張畫小心翼翼的都收好了。
在曆經了數天的車程和半天的飛機之後,顧白跟著司逸明重新踏上了s市的土地。
不知是不是錯覺,顧白很明顯的察覺到腳下的地麵傳出了一聲低沉的龍吟,像極了司先生本體咆哮時的聲音。
司逸明帶著顧白去了榆木那裡定製畫框。
然後在顧白跑去一邊挑木材的時候,問老榆木:“你覺得顧白是你們木族的妖怪嗎?”
老榆木聞言一愣,推了推自己假裝成是老花鏡的平光眼鏡,看了那一頭的顧白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不像咱們木族的,但親切得很。”
他這樣說著,想了想,用腳掌輕輕踩了踩腳底下的大地。
“像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