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覺得非常有道理。
他抱著盒子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間。
在裡邊衝涼的司逸明動作頓了頓,輕輕舒了口氣,關掉了水,深吸口氣。
根本冷靜不下來。
走了正好,萬一真的控製不住把顧白就地正法了……
司逸明捧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良心,覺得這會兒對顧白下手是真的太過於禽獸了——其實司先生是不介意當禽獸的,但是他並不想顯得很急色。
司先生匆忙的擦了擦身上的水,換上了衣服,往客廳裡一站,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眉頭一皺,直接離開了屋子。
心情無法冷靜,他還是出去溜達巡視一圈醒醒神比較好。
顧白怎麼都沒想到,他和司先生親親了一下之後,司先生當天就沒有回家。
不僅如此,等到顧白第二天拎著小甜點準備投喂司先生順便去人家二樓沉迷畫畫的時候,司逸明給了他一條短信。
司先生說他去亞馬遜幫忙挖泥巴了。
顧白拎著小甜點站在司逸明家門口,茫然的看著手機:“……”
司先生怎麼比他還害羞。
顧白想,他都能照常投喂呢,司先生竟然直接躥到亞馬遜去了。
顧白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小甜點,從衣兜裡掏出了司逸明家的鑰匙。
他今天穿的就是那一身的霞錦,雖然在十二月大冬天的穿單衣非常違背自然規律,但是在這棟公寓樓裡,並不會引起什麼特殊關注。
——不,事實上還是被關注了的。
昨天顧白當場親吻司逸明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九州山海苑。
這兩個人放肆撒狗糧的行為給廣大吃瓜妖怪帶來了不可磨滅的衝擊和傷害。
他們現在已經從司逸明竟然會談戀愛轉變成了什麼時候能喝到這倆的喜酒最後冷漠的想這倆啥時候分手。
一想到這倆分手,就有一群妖怪摩拳擦掌的等著接盤。
這可是能畫靈畫的妖怪!
可惜的是,他們的感情看起來十分穩定,最近甚至還疑似有升溫的跡象。
就今天,顧白一出門就被一群妖怪暗地裡盯著了,看到他一身霞錦衣服出門的時候,妖怪們眼紅得都要滴血了。
霞錦在如今可是天上地下唯有朱鳥那裡才能產出的好東西!
冬暖夏涼柔若無物,一塊巴掌大小的霞錦就能煉製高等的衣裝法寶,天底下最好的布料就是霞錦了。
這會兒顧白身上穿著整整一套!
未經煉製加工的!
完整的霞錦!
妖怪們看著顧白,感覺目之所見耳之所聞都是金幣在叮鈴哐啷響。
隻要不是光明正大的盯著顧白,拿餘光瞥或者是拿法術偷窺,對於並不怎麼了解妖怪手段的顧白來說,都是很難發現的。
顧白順順當當的進了司逸明家,默默啃完了自己做的小蛋糕,又從司先生的冰箱裡拿了一瓶牛奶出來,喝完擦擦嘴上的奶漬,赤著腳上了最近溫度高得不正常的二樓。
朱鳥的圖工程量並不算大。
其最麻煩的地方,還是在顏色與背景畫好之後,填充上羽毛的最後一層。
顧白如今已經進展到了這裡。
他看著桌上放著的朱鳥羽毛,剛伸手拿起一根,就被燙得縮回了手,瘋狂搓揉自己的耳垂以圖降溫。
顧白看著自己一碰就紅成了一片的手,歎了口氣。
燙能怎麼辦,燙還是得繼續乾啊!
畢竟又沒有霞錦的手套,用不貼手的東西的話,又會影響成畫效果。
顧白做好了心理準備,一邊被燙得齜牙咧嘴瘋狂對著手呼呼,一邊無比艱難的給畫裡的朱鳥糊上羽毛。
一個小時下來,才鋪上了第一層絨毛,顧白受傷就冒出來一層水泡。
還不是一般的水泡,這水泡是紫紅色的,還有什麼東西在裡邊湧動,看起來有點嚇人。
這玩意兒顧白在朱鳥的夢境裡見過。
是火毒,據說是非常牛逼的,普通人類沾點就會烈火焚身。
顧白垂眼看著自己的爪子,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畫,站起身來準備回家裡去把這些水泡給挑了,準備去網上翻翻有沒有治療燙傷的藥膏。
顧白剛站起身來,被他放在二樓角落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走過去,發現又是他的老父親,竟然還是視頻通話。
顧白忍著痛接通了電話。
屏幕那頭卻並不是顧朗那張凶巴巴的臉,而是白澤。
“白澤?”顧白一愣。
“小石頭!”白澤挺高興見到他的,笑眯眯的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但在短暫的茫然之後,白澤開口卻是,“你從天上……”
“對,我從天上下來了。”顧白點了點頭,從那邊聽到了一聲憤怒的獸咆。
顧白聽著有點耳熟。
顧白想到他陪伴著白澤的老父親,頓時緊張了起來:“那邊發生了什麼嗎?有危險?”
“危險?沒有啊。”白澤搖了搖頭,然後讓開了攝像頭,“貔貅和饕餮都在幫我找泥巴。”
顧白在鏡頭裡看到了在林間瘋狂撕逼,一副要把彼此置之死地以至於一尾巴一個大坑一爪子掀翻三棵樹的司先生與他的老父親。
白澤低頭看了看自己腳底下迅速翻新的泥層,高興的說道:“效率很高。”
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