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走之前,他給顧白提了一句:“你最近彆接人類那邊的工作了,要是有空閒的話,多畫一點自己的作品。”
顧白一愣:“哎?”
“你得多畫幾幅用來參賽,而且你不是還想開你自己的個人畫展嗎?”
顧白恍然的點了點頭:“對!”
“你之前畫的那幅玄武的圖,等到這個月底通車的時候,人氣肯定不會低,你再畫一幅在畫布上去,有人氣的畫在評選上是會相對占點便宜的。”
謝致說完頓了頓,又道:“我這裡還接到了不少請你去參展的邀請,不過都因為你暫時沒有獨立的自有作品而不得不拒絕了。”
顧白也知道自己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畫商業稿和四方神獸要的話,畫完了不是帶不回就是得交給主顧,自然是拿不出作品去參展的。
他縮了縮脖子,無比乖巧的點了點頭。
“還有。”謝致想了想,交代道,“帝都那邊的展要結束了,那邊我到時候就直接去把你的夕陽圖接回來幫你拿去參賽。”
顧白點頭如搗蒜,覺得專業的就是厲害。
“行了,就這些。”謝致想了想,確認沒有遺漏之後,就跟著顧白告了辭。
他還有自己的本職工作要做。
而顧白從衣帽間裡拿了塊霞錦的大圍巾,把朱鳥那張畫蓋上,通風的窗戶都關掉,也離開了司逸明的家。
普通的靈畫還是用普通的畫具比較好。
這一套特殊的畫具用起來,顧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餓的速度變快了。
彆的感覺也有那麼一點點,感覺身體裡有股沁涼的東西在流淌湧動,然後融入畫裡。
顧白覺得這大概就是司先生所說的靈氣的消耗。
之前沒什麼感覺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除了畫之外沒有什麼彆的輔助用具。
這一次從畫筆到畫筆甚至連畫板顏料都是特殊煉製的,也怪不得消耗會變得比較明顯。
顧白慢騰騰的回到自己家,回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爬上了二樓。
要給鹿蜀的畫他心裡大約有了個概念。
鹿蜀的棲息地是偏南方的杻陽山,放在如今的位置顧白當初看山海經的時候也好奇的查過了。
那裡是典型的南方丘陵地帶,林木茂密,樹木籠翠。
正好朱鳥的這一道陽光給了顧白一絲靈感。
顧白跑上了二樓,扯了張畫紙出來,拿起筆就開始塗草稿。
他不確定司先生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這畫還是不能拖,全心全意趕緊畫完為妙。
顧白正兒八經畫起畫來廢寢忘食的,天天除了堅持跑去揪那一絲天地元氣之外,感覺餓了就是啃那些可以生吃的水果蔬菜,還有物業給他送來的小零食。
作為偶爾也要跟顧白交流一下工作進度的代理經紀人,謝先生掐指一算,顧白已經蹲在家裡宅了半個月了。
再過一天就是元旦,今天中午十二點,文化旅遊線開始第一次試行,通常這個時候,是人流量最多的時候。
謝先生在想要不要把顧小白揪出來,拎出去湊個熱鬨進行一下光合作用。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顧白的屋門打開了,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的顧白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八樓走廊上正對著樓下一臉深思的謝致。
“謝先生!”顧白高興的衝他揮了揮手,“我畫完啦!”
謝致點了點頭,也懶得坐電梯了,乾脆的翻過了走廊欄杆,一躍就直接從八樓橫跨過天井,穩穩的落在了六樓的顧白麵前。
顧白被嚇了一跳,張了張嘴,又默默的閉上,轉頭把謝致讓進了屋子裡。
顧白的這幅畫畫麵並不複雜。
要說森林中是什麼最寶貴,水與陽光各占其一。
陽光落在林間,將整個林子籠出了一片翡翠一般通透輕薄的綠。
鬱鬱蔥蔥的林木爭相生長,遮蓋了樹蔭之下應得的光亮。
有幾縷陽光堅強的穿梭過層層樹影,落成一道光塵,照亮了稍顯昏暗的林間。
樹蔭下有花有菌菇,還有一條粼粼的溪流,幾塊枯木橫越其上。
三兩點斑駁的陽光落在溪流上,反射出點點流淌著的明朗的光華。
謝致看了好一會兒,鼻尖仿佛嗅到了森林中特有的泥土的香氣與花草樹木的芬芳。
這是靈氣極其濃厚且集中的時候,才會有的具象的嗅覺。
他轉頭看向顧白,直言不諱:“你進步了。”
“我也覺得。”顧白並沒有謙虛,實事求是,“大概是因為之前的畫具都不一般的關係,畫畫的時候開始有意識的引導了。”
謝致輕輕咂舌,這樣的天賦也真的是相當的驚人了。
“我今天出去找餘叔訂畫框。”顧白說道,“然後去看看今天試運行的文化旅遊線。”
謝致一頓,有些驚訝:“你以前不在意這個的。”
“因為我發現我還是賺得太少了。”
顧白說道,他是真情實感的這麼覺得的,畢竟他跟司先生差得太多了——他甚至連塊表都送不起!
雖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表竟然如此之貴,但是他賺的的確是少了點。
顧白滿臉嚴肅的搓了搓手,說道:“我得去看看我那一麵牆的成績,這可事關我能不能得到老板一個大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