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芝一聽,嗔怪地看了喬楚一眼,說:“教跳舞什麼時候都能教,好了再說,你現在這樣站都站不好,怎麼教?”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楊東旭連忙說:“對,不著急,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你先養傷。”
喬楚想了想,點點頭:“好吧。”
一頓飯大家吃得開開心心,飯後大家拉著楊東旭聊天,老梁明確表示了:小楊就是大恩人,以後有什麼事情,老梁家能幫上忙的,小楊一定要跟他們說。
喬楚趁著眾人一片熱鬨,偷偷拉了喬飛宇到外麵。
她問:“爸爸,爺爺是不是來了?”
喬飛宇一愣,又摸了摸她的頭發,說:“嗯。楚楚,你什麼都不用想,隻管養好身體回去跳舞就行了,其他的讓爸爸媽媽來處理。”
能把消息壓下去,能走的關係渠道,無非就是爸爸聯係京市那邊,或者嚴煥聯係謝暢廳長處理這件事。
可謝暢那邊畢竟是外人,報備過程中消息會不會外露都很難說,而京市那邊更直接更快速,那十有**是伯父那邊溝通。
但以爺爺跟宋老爺子的關係,出了這件事,他也會很難受,宋老爺子那邊也會想跟喬家爭取商量,所以她爺爺會過來,是必然的事情。
喬楚說:“爸爸,宋世瑜自己走的歪路,他自己承擔後果就是。這跟爺爺沒關係,我不怪爺爺,對宋家也沒什麼想法。”
喬飛宇輕輕地歎了口氣。
這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喬楚這麼想,但老梁家可不這麼想,都覺得要不是這娃娃親,哪裡出來這破事。
事實確實是這樣,但他爸當年跟宋叔叔約定的時候,誰會想到這種事?當時兩人也不過是想著梁家關係好,想親上加親。
他爸來過大廠區這邊一趟,老梁家都沒什麼老臉色,他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他也心疼自己女兒,也跟宋家其實沒多大感情,畢竟在他很小的時候,兩家就沒有相鄰了,他女兒十七歲之前跟宋世瑜更是連見都沒見過。
可那是他親爸,他能怎麼樣呢?
喬飛宇低聲說:“楚楚,爸爸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咱們已經跟宋家那邊說清楚了,宋家二老也接受了。”
喬楚:“那爺爺現在……”
喬飛宇:“現在在田和招待所住著,他要等到宋世瑜進去。”
喬楚又說:“那我明天去爺爺那邊一趟吧。”
喬飛宇猶豫了一下,喬楚又說:“爸爸,我長大了,你相信我。”
喬飛宇點點頭:“我明天和你一起過去。”
父女倆偷偷達成約定,回到屋裡,仍是一片熱鬨。
*
第二天下午,等喬飛宇下班後,喬楚跟著他走了一趟,去田和招待所,見到了自己爺爺。
在喬楚的印象中,喬老爺子和其他退休的老爺子是不一樣的,腰身仍是板直,在她小時候,他還早起鍛煉。
甚至就在去年年底,她去京市出差時,老爺子仍是精神十足,但現在喬老爺子一臉憔悴,顯然這事情讓他衝擊不小。
喬楚也能想象得到爺爺的煎熬。
她爺爺和宋老爺子是多年的情誼,年少時誌同道合,都是一腔熱血要保家衛國,後來各自成家又天各一方,下一代彼此間都沒什麼感情,更彆說是她這一代了。
宋世瑜父母早逝,老宋家就剩下他這麼個獨苗,現在犯了這事,至少要進去兩年,前途都得毀了,宋家二老肯定也很難受。
喬楚上前抱住喬老爺子:“爺爺。”
喬老爺子看到她時十分驚訝,一下子又想起她小時候被他抱著舉高的情景,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楚楚啊……”
喬飛宇買了菜過來的,借招待所的廚房忙去了,給他們二人留下空間。
喬楚其實並不太關心宋家會怎樣,但她知道她爺爺會難受,安慰了一番。喬老爺子其實最擔心的就是這事讓孫女陰影太大,但見她這樣,終於是稍稍心安了一點。
喬楚想了想,又說:“爺爺,其實這次也是因禍得福了,我找到了一直以來想找的人。”
“是誰?”
她眨了眨眼睛:“保密。”
隨後,她又悄悄地說:“爺爺,剛才我說找人的事情,你不要告訴爸爸媽媽,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等喬飛宇做好飯之後,他發現,他爸之前臉上的鬱苦都散去不少,他忽然就想起女兒昨晚說的那句她已經長大了,心裡既高興又感慨。
*
喬楚的腳傷還沒完全好,但已經回粵省歌舞團做基礎訓練,除了腳部動作外,其他動作都可以做。
團裡正在新編一支短舞,用的是《秦王破陣樂》,由白健棠負責。
因為之前喬楚住院時情況不太好,而原定4月15日的廣交會開幕式表演,《碧波耀陽》很可能就沒法登台,所以團裡打算用一支短舞頂上。
去年《香風麗影》也是短舞登台,同期其實白健棠也作為編導助理創作了另一支短舞,效果都非常好。
這次白健棠不再是編導助理,而是以編導的身份負責《秦王破陣》。
現在喬楚回來了,按照恢複情況,開幕式應該還是趕得上的,團裡開會要不要重新調整,把《碧波耀陽》放回到開幕式。
嚴煥看向喬楚:“喬楚,現在關鍵就在你。”
喬楚:“師父,我還是想多預留一點時間複排。”
她都這麼說了,又沒有B角,隻能按之前的計劃,在開幕式上《秦王破陣》,然後在閉幕式上《碧波耀陽》。
散會之後,白健棠盯著喬楚的腳半晌:“你那不是輕度扭傷麼?都快半個月了,還沒好?”
喬楚攤攤手,說:“這不是還要練習嗎?這都半個月沒跳了。”
說著,她又挑了挑眉:“師兄,要是來不及準備《秦王破陣》上開幕式就直說。”
白健棠:“……幼稚。”
他知道喬楚是在把機會讓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