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石海聽到自家將軍把自己的問題問出口,心裡也是滿滿的期待。

雖然將軍年歲並不是很大,但是從十八歲擔下這份責任開始,一旦有戰事,事必躬親,與將士同睡同食,在戰場也上身先士卒,披荊斬棘。

才六七年的時間,就成為威震一方的名將,連帶著他們,都有不小的長進。

他記得清清楚楚,之前將軍讓他們每個人都要鑽研的兵書中,就講過天氣的問題。

那還是將軍才治軍不到兩年的光景,還沒有現在這麼遊刃有餘,白天處理軍務,率陣訓練,勞累了一天,晚上還熬夜翻看兵書,通宵達旦都是常事。

旁人都說將軍是家傳的將才,隻有他知道,將軍在背後付出了多少,才沒有讓世人輕賤魏家的威名。

也是那段時間,他跟著將軍學了不少。

這打仗關鍵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在那之前他還是迷糊的,那段時間過後,他好像有些能領會到了。

他們每日操練,就是為了搶占人和的先機,將軍要求手下所有的副將、參將、千戶都要熟記邊關所有的地形,甚至費了許多人力物力,製成了一幅地形圖,這是為了地利。

但是天時確實最難的。

儘管他們已經儘力去預測推算,還找了不少有幾十年耕作經驗的老農,但是也僅僅隻能在天氣明顯的時候看準,或者根據往年經驗,預測一個大概範圍。

時不時就有突然情況發生,感覺就像是老天爺在開玩笑一般。

他自參軍以來,損失最為慘重的一場戰役,就是因為戰時遇見雨天,弓弦的張力大大下降,射出弓箭的威力也大幅度減弱,完全造成不了傷害。

就在前兩年,還因為突然起霧,導致根本沒辦法指揮作戰,隻能在優勢占儘的時候,眼看著敵人儘數逃脫。

還沒等石海再回憶起更多的內容,一道聲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我昨夜夜觀星象,發現皎月離開黃道,移向西方,月移向西入畢宿,是少陰的位象,所謂月離於畢,俾滂沱矣,……”

城靜楓腦海中回憶著數據庫中的《漢書·天文誌》,將其中一些相關部分,挑著翻譯了一下。

她的聲音很平穩,可能因為不是帶有情感的表達,而是簡單的對照提取翻譯,在說起這些的時候,帶著一點淡淡的疏離感,但是越是這樣,越是讓人感覺可靠。

城靜楓按照這古文中的邏輯,將夜觀星象,預測雨水的方式說了一遍。

與此同時,像是以往雙線程工作一般,她還同時對比了自己使用的演算方法。

她自然不可能和古人說,自己使用的是由熱力學、水汽方程、狀態方程和多個大氣動力方程形成的連續方程組,並且在腦內進行了高精度的運算,才推出的結論。

夜觀星象這種來自中國古代的方法,應該更能讓人接受吧。

在將兩種方法對比的時候,她發現古人的方法雖然簡單,但是確實蘊含著氣象學規律,並不是無的放矢,隻是精度遠沒有22世紀的推演算法高而已。

慢慢的將這文章中關於雨水的部分講完,城靜楓感覺這群人表情確實如她預期的一樣,但是又比她預期程度更深一些。

難道這個朝代沒有夜觀星象這種說法?沒有也沒關係,總之天氣總歸是看天的,能有個基本接受度就行。

聽完了城靜楓說的這一番話後。

石海?

一眾人??

為什麼每個字都聽得懂,但是這些字組合在一起之後,就讓人感覺雲裡霧裡,似乎比那些讀書人的之乎者也還要難懂。

真的是不明覺厲。

這一刻,在大家眼裡,瘦弱的身影仿佛高大了起來,不僅沒有之前那種不堪一擊的輕視,甚至心裡還隱隱升起了尊敬之情。

大家期待地看向自家將軍,將軍應該聽懂了吧!

魏定雖然也沒有聽明白,到底是怎麼推算出這雨未時才會停下的,但是卻驟然回憶起自己曾經看過的一則有關戰事記載的野史。

那野史上記載的戰事給了他不少啟發,但是他一直以為這野史是軍隊中人編著的,原因就在於,這野史中提到了一個人,說是能夜觀星象,通過日月星辰的變化,推測出各種天氣情況,所以戰時簡直是有如神助。

那野史中還提到,可惜那將領被捧上神壇,心態飄飄然,疏於練兵,所以最後還是沒有成就大業。

魏定之前看這段話的時候,一笑而過,隻覺得是為了增加這個編造出的故事的說服力,要是真的這麼神,正史不可能沒有記錄。

現在再回憶起這句話,他完全推翻了以往的想法,這種推演天氣的方法,居然真的存在,不是那野史瞎編的!

他有些激動,如果是真的,這可不就是有如神助嗎?

魏定也發現了自家手下也都看向自己,目光中有著期待。

他站起身,原本圍坐成一圈的人,也都紛紛起身。

城靜楓看周圍的人都起身,自己再繼續坐著就要仰視才行,於是也跟著站了起來。

隻見那身穿深青色的衣服的人,語氣嚴肅又真誠地對她說道:“在下魏定,駐守涼州,目前任將軍一職,不知小友可願為大雍邊關穩定獻力,我定將小友奉為上賓。”

原來是將軍,看來她是押對寶了。

這寶還是她看著順眼的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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