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靜楓將望遠鏡送走之後,就一直對後續的情況很感興趣。
想起已經被自己遺忘很久的那個視角,於是開始嘗試。
這種感覺很難描述,就像是曾經作為一串數據,在城市裡肆意遊走一般,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變成人之後,還能有這樣的神奇能力,但是總歸是和以前的身份脫不開乾係的。
城靜楓回憶著以前作為一串代碼時的那種感覺,但是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城靜楓微微歎了一口氣,想要的時候沒有,之前明明不想要,怎麼就偏偏一下子成功了。
現在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肯定是看不到魏定驚訝的表情了。
失算了,早知道就找機會當麵給他了。
正當她有些遺憾的時候,之前無論如何都進入不了的狀態突然出現。
沒有四麵展開,而是向著涼州大營的方向飛去,一路上的風景,很快略過,最後停留在一個熟悉的營帳上。
上次就是在這個營帳中,聽到了那幾個聲音。
當她將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營帳中之後,就發現一個個高大的身影從那營帳中走出來。
最先走出來的五個身影,那顯然是手上拿著望遠鏡的。
放下,又抬高到眼前,又放下,再次抬高到眼前。
在將望遠鏡從眼前拿開的時候,城靜楓看到了他們臉上的表情。
有人雙目瞪圓,像是銅鈴一樣大。
有人不斷地變換著方位,用手揉著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還有人臉上微微錯愕,然後看向望遠鏡的眼神中透露著思索。
這個時候,一個城靜楓很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她也想看看,這個放言女子不要參和軍中之事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屠虎看著那怪模怪樣的東西,讓幾個兄弟都忘了一開始的生氣,還露出了這樣的表情,也非常好奇。
粗聲粗氣的大嗓門喊道:“什麼玩意,讓我也看看。”
說著就上前,一把將肖胡立握在手中的那個給奪了過來。
肖胡立看他這副模樣,也知道他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不過他也不惱,而是饒有興致地看向他。
不知這憨子見到這東西會怎麼樣?
屠虎見自己這麼容易就將此物從肖狐狸手中奪過來,有些詫異。
雖然自己的武藝確實略勝一籌,但是也從沒有這麼輕鬆地得逞過,這肖狐狸看起來束手束腳的,也不知是犯了什麼病。
學著剛剛他的模樣,將這兩個圓木筒放到眼前,他就看到一雙巨大的眼珠子!
就是那老狐狸的眼睛!他正在笑話他!
屠虎生氣地將望遠鏡挪開,正準備發難,突然意識到什麼,又連忙將其放回眼前。
然後不去理會他的眼神,轉換方向朝著遠處望去。
他在這軍營中已經好多年了,對這周圍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不管怎麼轉換方向,看見的東西他都曾經見過。
軍營門口處的守衛,更遠一點的陷阱,他們練習弓箭的草垛……
那麼遠的地方,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正在將軍營帳前,若是用肉眼看,怕是隻能看見一個小黑影子。
這是什麼東西?居然能收取遠處風景到眼前,還看得一清二楚。
特彆是匈奴那群跑得比兔子都快的龜孫子,不敢正麵和他們打,隻敢派小股騎兵騷擾突襲,這要是有了這等神兵,看那些龜孫子往哪裡跑。
屠虎心裡美滋滋地想,這要是再給他手下的斥候再配一個,那自己豈不是能窺敵於千裡之外。
不過想起剛剛自己搶奪這東西的時候,粗暴的動作,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手上的望遠鏡,手上的力氣都下意識的放輕了。
城靜楓看著這人,先是一臉驚訝,虎目瞪大,嘴巴大大的張開,後來又直接咧開嘴角,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最後一臉的心疼,簡直沒眼看。
不過她喜歡這種直白的人,這還是第一個她能完全通過表情,看清的人類呢。
之前隻聽聲音,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她還以為會是一副尖嘴猴腮的刻薄長相,或者就像是以前很多電視劇裡反派那樣,一看就很凶心裡在想壞事,沒想到是這樣,將情緒寫在臉上的人。
心裡的那一股不舒服淡了許多,也是,魏定已經掌兵多年,那些三觀真的不正的人,應該早就被他清理乾淨了,不至於升到副將和參將的位置。
不過在風氣相對開放很多的邊疆,都有這樣被時代思想束縛的人,她不敢想,這要是到了京城那樣權力集中的地方,會是什麼樣子。
還沒有等她繼續發散往深了想,就見魏定的身影也從軍帳中出來。
“每個人都試一試。”
屠虎聽見將軍這樣說,戀戀不舍地將手中的望遠鏡遞給旁邊的人,然後自己湊到了將軍邊上。
試圖暗搓搓地給自己拿到一個名額,充滿希望的問道:“將軍,這東西肯定是要給我們突騎營一個的吧?”
魏定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而是看向眼前這一群手下,一個個像是小孩子拿到了新奇的玩具一般,都愛不釋手。
他心底藏著一絲笑意,這種輕鬆的時刻,好像還是他在京城中當“小霸王”的時候曾出現過。
這麼多年他背負著壓力,背負著百姓的期待,也背負著魏家的威名,一刻都不敢鬆懈,害怕自己一個放鬆,努力守護的東西都會化為泡影。
城姑娘好似上天派來助他的神兵,讓他能將藏在深處的自己偷偷放出來透口氣。
屠虎沒有等到答案,心裡莫名有些不安,看著兄弟們都一個個試完了,那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眼神,心裡一個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