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靜楓問道:“所以我說這是笨方法,想必將軍也明白了一點,我先將反方向的剔除,然後根據初始方向,繼續往前推,分析出所有的路線和目的地的可能。”
魏定聽到這裡,瞳孔狠狠的縮了一下,麵上的驚愕之色再也藏不住了。
他連這一點點都算不清楚,整個涼州城可比這小小一張紙大多了,那得是有多少種可能性。
看他目前還能接受的樣子,城靜楓繼續說道:“將軍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我過目不忘嗎?”
“之前初來涼州城,我覺得什麼都新鮮,時長出去玩樂,那個時候就將涼州城的畫麵記在了腦海中,很多明顯都不可能,一比對之後,就隻剩下這點了。”
魏定感覺自己大致聽明白了,如果硬要說,也確實是笨方法。
換成人力,就是排出大量人手,全城戒嚴,順著可能的方向,一條條路去查,每個可疑位置都去驗一遍。
軍師這完全就是一個人用腦子,代替了幾千個人花不少時間才能乾完的活。
這樣快到可怕的思辨能力,簡直比過目不忘還要難得。
怪不得從古至今有不少過目不忘的天才,卻一個類似軍師這樣的傳說都沒有。
他甚至懷疑,軍師這樣的奇才很有可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能遇見城姑娘,他真是三生有幸。
城靜楓看他眼神有些散,伸手在他麵前揮了揮:“將軍,聽懂了嗎?”
魏定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看見眼前熟悉的麵孔,笑道:“大致是明白了,這法子雖然是笨了點,但是也隻有聰明人能用得好。”
“軍師之智,我拍馬不及。”
城靜楓見魏定的話,覺得有些沉重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她好像領會到彩虹屁的樂趣了,果然人聽見好話,即使原本心情不太好,也會變得稍微開心一點。
想起剛剛進來時魏定的愁緒,也誇道:“將軍不必妄自菲薄,這行軍打仗,你也是這大雍朝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前兩天在戰場上我也看到了,無人可敵。”
魏定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直白的誇獎,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竟有些愣住了。
還沒想好要怎麼說,就看見軍師擺手離開。
低頭看向桌案上那一紙黑色圓圈和線條,好生的將其收了起來。
城靜楓來到校場,校考了一番,確認訓練的進度沒有問題,給出了相應的指導,然後就往回走。
秋風卷著落葉在空氣中飄蕩,細微的沙塵在腳邊打轉。
想起之前聽到消息,在自懷中哭著睡覺的許青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撐著一直不睡,想儘辦法求來的真相,竟然這般殘酷。
城門一出,外麵天大地大,往那個方向走都有可能,而且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又不像是現代到處都是攝像頭,基本沒有可能再追蹤到了。
不管是個人所為,還是呼延拓的命令,怎麼想都是凶多吉少。
走到許青竹的床邊,隻見她蜷縮著身體躺在床上,手裡緊緊的捏著自己衣裳的一角,隱隱有聲音從嘴裡傳出。
“娘,不要,娘,娘,……”
城靜楓走過去給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手不小心碰到了曾經那個酒窩的位置,隻覺得指尖有些冰涼。
她還記得自己曾經伸手碰到的那個酒窩,暖暖的。
一晃兩天時間過去了,果然和預料的一樣,即使派人出去尋找,也沒能找到一點消息。
城靜楓看見許青竹眼中的亮光越來越少,眼淚也越來越少,人越來越沉默,也不知怎麼安慰。
不料這天她早上剛剛一起來,就看見許青竹精神了不少。
看見她之後,眼前一亮,然後小跑過來,然後居然直接在她麵前跪下了!
原本就矮矮小小的小姑娘,憑空又矮了半截,連她的腰都不到了。
她被嚇了一跳,她雖然是到了古代,但是一開始就遇見了魏定,魏定不是那種很注重這些的,不管是將軍府還是軍營中,雖然規矩也不少,但是大多都是保持秩序方麵的。
還從沒有人在她麵前雙膝下跪過!
眼看著那許青竹就要彎下腰磕頭,她趕緊上前兩步,伸手將她肩膀拖住,不讓她將頭低下去。
“軍師姐姐,我之前聽娘說,您想了一個很好的辦法,以後匈奴再也沒有機會偷偷摸過來搶糧殺人了,他們都說您才智無雙。”
“這軍營裡大家也都很佩服您,軍師姐姐肯定是很厲害的。”
說著她的眼睛就紅了,眼中還隱隱有些水意。
紅紅的眼中透露出恨意,還有期待和懇求:“我能跟您學嗎?我是女孩,沒辦法上戰場,也沒法做官,但是我還是想殺死那些可恨的匈奴,為娘報仇。”
“求求您了。”
城靜楓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忽然感覺有點僵硬了。
這時外麵又傳來熟悉的長角呼號,一聲接連一聲
嗚~~隆~、嗚~~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