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靜楓看著他冷靜下來。
開始說起自己之前的發現:“當年的事情,和涼州知府脫不開乾係,但是現在的涼州知府,好像也有問題,那些潛入進來的匈奴細作,還有上次突如其來的刺殺,一定和印樂遊有關。”
城靜楓看魏定還算平靜,繼續說道:“在秋收回來之後,那場刺殺之前。有一天回涼州大營的路上,我曾經看見過兩隻看似普通的鳥兒,從印樂遊的府中飛出來。”
“我記得很清楚,一隻飛向草原的方向,一隻飛向南方,背道而馳,現在想想,很有可能是傳信的信鴿。”
城靜楓想起那時的自己,以為隻是普通的鳥兒,還吐槽過連鳥兒都不喜歡印樂遊,成雙成對的進了他的府邸,出來就直接分道揚鑣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可能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鳥兒,而是專門培養的信鴿。
魏定聽到這話,麵色一凜,拿起筆開始在紙上描繪。
很快一隻鳥兒出現在紙上,雖然算不上栩栩如生,但是特征很是鮮明。
城靜楓一眼就認出,這就是自己之前看過的那兩隻鳥兒。
疑惑地問道:“將軍怎麼知道我說的普通鳥兒,長成這個樣子?我記得之前好像從沒有提過這,也沒有在涼州城附近看過這種鳥兒。”
魏定將筆放下,指著那幾張有些燒焦的紙說道:“那天在匈奴大軍安營紮寨的地方看見的,養在籠子裡,有一隻沒有被燒焦。”
城靜楓看向魏定,兩人眼神中都明白——印樂遊肯定有問題。
城靜楓分析道:“連著兩任涼州知府都有問題,還有那隻飛向南方的信鴿,如果不是飛去找姓柴的那個知府的話,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
魏定顯然也早就想到了,麵上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看向城靜楓,認真說道:“我加派更多的人手盯著印樂遊,還會派人去查上一任知府,過去這麼多年,藏得這麼好,上次那麼多真的官印,說不定牽連不小,我一個人足夠,軍師就不要涉險了。”
說完抽回了手,飛快轉身離去。
身體轉過去的一瞬間,魏定感覺手裡再次冰涼,忍不住握緊那隻手,想要儘力保留住剛剛那熾熱的溫暖。
腦海中有一絲不舍,步子卻一絲都沒有遲疑,飛快的向帳外走去。
城靜楓看著一下子轉身離去的魏定,什麼叫一個人足夠,沒有她能破譯出這些內容嗎?
不想牽連她,也沒有必要這樣。
她直接跑了兩步追上去,將剛剛被魏定抽回去的手一把抓住。
“這個印樂遊,可是在我被刺殺之前,給匈奴穿過信的人,要是我當時被擦傷了,必死無疑,這可是我的仇人。”
“而且將軍之前對我表現得那般看中,若是你出事,那些人真的不會對我下手嗎?”
魏定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背對著她,低啞的嗓音愧疚道:“是我將你牽扯進來了,對不起。”
他若是成功了,一切都好。若是哪一步踏錯了,不僅僅是他,和他親近,和他交往過密的人,恐怕都不會有好下場。
已經牽扯進來的人,哪有那麼容易脫身?
城靜楓手上用力,讓他轉過來,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當初是我自己故意表現出不一般的能力,不是你選了我,是我選了你。”
“我從不為自己的選擇後悔,以前是,以後也是。”
魏定看著自己再次被握住的手,感覺竟然有些貪戀傳來的溫度,有些不想放手了。
一股風將帳簾掀開,裹挾著雪花的涼風灌進來。
魏定突然感覺,整個世界都冰冷得厲害,連帶著他的心也冷了起來,隻有手中那一絲溫暖顯得無比真實。
城靜楓感覺著手中的變化,拉著他往回走。
看著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對魏定說道:“你現在狀態不好,先不要有什麼動作,這個時候下的命令,是最容易出現破綻的。”
“我帶你去我的莊子裡冷靜一下,我們先試著將後麵半截破譯出來,等全麵的掌握了信息,謀定而後動。”
城靜楓將之前就收拾好的行李拿出來,帶著魏定往外走。
直到上了馬車,看著涼州大營越來越遠,魏定好似終於從那種打擊中走出來一些。
看向還和往常一樣,窩在暖和的榻上,喝著奶茶的城靜楓,說道:“軍師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
城靜楓拍拍他的肩膀:“我害怕什麼,天塌下來不是還有你這個高個的頂著嗎?”
魏定臉上出現一絲笑意,鄭重承諾道:“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一定會保護好你們。”
城靜楓說道:“彆想那麼多,說不定就是上任知府貪財和匈奴勾結,剛好這一任知府也犯傻,都是巧合,你一下子就能將他們揪出來,這種通敵罪可是要誅九族的。”
說完之後,車廂內有些安靜。
城靜楓也撓撓頭,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很快馬車就到了莊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