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筱池從睡夢中驚醒,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剛才她似乎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場景很是模糊,黑夜,雪地,空曠,卻有一種奇怪而又令人感到安心的破空聲,像是有人一拳一拳的在擊打著空氣。
人?
宋筱池努力想了想,她的夢中的確似乎好像是有一個人,一名男子,隻是看不清身形,更無法看清相貌,隻是卻罕見的,她能夠回憶出他的眼睛,黑亮的如同深潭,高深莫測,可是她卻並不覺得懼怕,而是覺得本該如此,覺得安心至極。
第二日醒來,看著從屋外透進來的皚皚雪光,宋筱池很驚訝自己竟然將昨晚的夢記得一清二楚。
她仍然能夠回想出昨晚出現在夢中的男子,身形相貌皆不顯,隻有那雙眼睛,黑如深潭,雖然看不透情緒,卻奇怪的能在她的心頭亮起。
“姑娘?”外麵響起珊瑚的聲音。
“進來吧,我起了。”
宋筱池回過神來,珊瑚走了進來,卻見宋筱池已經自己起來,穿好衣裳了,她驚訝的喚了一聲“姑娘”。
宋筱池淡淡一笑,“以後的日子……還是自己多動動手為好,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珊瑚聽的難受,“姑娘,奴婢會一直跟著姑娘的,奴婢可以服侍姑娘。”
“到時你要做的事會很多的,我現在多練習一下,可以少給你添點麻煩。”
不知為何,宋筱池總感覺這次逃離,將不會太過簡單和順利,將不會如父母大哥所願那般發展,隻是每當她要深想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時,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因此隻能放棄。
珊瑚有些不解,大爺不是說安排好了宅子,姑娘隻要去住一段時間,待譚家來接親,接不到人,兩家不得不退了親,這事就這麼了了。
到時大老爺和大爺再給姑娘相看一門靠譜的親事,她再跟著姑娘一起去姑爺家,做姑娘的屋裡的管事娘子,一輩子伺候姑娘,這計劃很好很完美啊。
宋筱池一看珊瑚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笑著道:“有備無患,未雨綢繆罷了。”
這一天,杜氏身邊的流霜琉璃帶了幾個粗使婆子抬著幾個大木箱到了錦霞院。
玉蘭連忙迎了出去,“琉璃姐姐、琉霜姐姐,你們這是……”
琉璃輕哼了一聲道:“這是二太太為大姑娘置辦的嫁妝,這是嫁妝單子,還請大姑娘出來點一下,親自畫押,否則若是哪個釵環壞了,或者那件瓷器缺了個口,甚至少了一條帕子,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到時被抄屋子,我娘年紀大了可是受不了,說不得會被嚇暈過去,玉蘭妹妹,大家都是做奴婢的,你就體諒體諒姐姐們則個吧!”
玉蘭一愣,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怎麼就惹來了琉璃這麼一番夾槍帶棒的話。
琉霜拐了拐琉璃的胳膊,不讚成的喊了聲“琉璃……”
琉璃瞥了莫名其妙的玉蘭一眼,這才看向琉霜,“琉霜,你難道忘了鄧嬤嬤的前車之鑒,你沒有被牽連,那隻是僥幸,在這錦
...
霞院中,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好,否則這麼多年存的那點月例銀子恐怕會被抄的一乾二淨。”
這是為鄧嬤嬤抱不平來了?
玉蘭立刻明白琉璃來者不善,隻不過任她平素再是口舌伶俐,麵對琉璃這個二房的掌事大丫頭,她也隻能一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