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劉傅能已經犯下殺頭的死罪,若是陳信還跟他有牽扯肯定會被牽連,還不如順了蔡裡正的建議,臨走時撈上一筆,無論如何,斷了與劉傅能的結交,才是陳信應該選擇的。
蔡裡正自認為這番話肯定能夠打動陳信,但是陳信的臉色始終都是淡淡的,隻是問了一句蔡裡正:這地圖和信件理應都是機要,你與劉傅能並無交情,怎麼會知道他家裡藏著能讓他殺頭的東西。
蔡裡正一愣,帶著遮掩道:我自小混跡在這一片,彆看劉家的小廝整天呆頭呆腦的,但是我一喂他們酒,他們就什麼都說了。
陳信嘴上掛了一抹冷笑,但很快掩飾了下去,他將地圖扔給了蔡裡正道:你說的事情我會考慮,至於這些東西,我們各執一份,等我想好萬全之策,就告訴你該怎麼行動。
蔡裡正見著有戲,捂了捂懷裡的東西:那就這麼說定了,不過你得快點,要是三日之內不給我答複,我就拿著這些東西去報官,發現銅礦,也還是有點賞銀的。
陳信不耐的點點頭,讓他快點出去,不要被其他人給發現。
不遠處的長廊,劉夫人看著蔡裡正偷摸了出去,轉頭看著劉傅能道:相公,他現在已經放走了他,就證明這陳信就是薄情寡義的人,你幫他助他,可是他心裡沒有一點感恩,還想著和蔡大柱那小子合謀害我們。
劉傅能拍了拍她的手:彆急,再往後看看。
蔡裡正倒是沒過兩天就收到了陳信給他的傳信,讓他先去山裡的一個地方彙合,然後他們共同再趕往銅礦先去查看一番,說不定能夠先倒賣,再用來威脅劉傅能。
蔡裡正想著這秀才的腦袋瓜子就是比自己的好使,自己隻想著從劉傅能手裡拿錢,還沒想到這銅礦擺在這,也是一筆財富。
他應了陳信的話,趕往他交代的地方,他很少進山,對於山路並不熟悉,左繞右轉的才找到陳信所說的地方,隻見這裡的地上都布滿了五顏六色的豔麗異常的花朵,配著呼嘯的山風,讓蔡裡正有些毛骨悚然。
蔡裡正繞開了這些植物,見著前路似有一個洞口,旁邊還有把破舊的鐵鋤,想著是不是前麵的人埋了什麼寶貝在洞中,下意識的就拿著鋤頭開挖,還沒挖上幾步,府衙的官兵就將他圍得水泄不通:大膽賊人,竟敢私自采礦。
蔡裡正立馬舉起了手,大叫冤枉,辯解自己隻是普通的農民在這裡挖野菜謀生,沒想到官兵繞到一處用雜草掩埋的地方,用刀柄捅了下去,隻見著下麵全是偷藏的礦石。足以證明已經有人對銅礦起了歹心。
蔡裡正慌亂的解釋劉傅能才是發現銅礦,準備私自倒賣的人,自己還有他的證據,但是他摸索來摸索去,才發現當天陳信隻給了他一張寫有銅礦的地圖,這更像是在坐實他的罪證。
官兵將刀橫亙在了他的脖子上:少在這胡言亂語,我們就是收到劉傅能的上報,才前來接手,現在人贓並獲,容不得你來狡辯,來人,帶下去收押。
此時此刻蔡裡正才明白陳信最後的那一抹冷笑是什麼意思,他根本沒打算勒索劉傅能,自己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
蔡裡正被收監的消息傳到劉傅能的耳裡,此時他正和陳信在下棋,他看了巋然不動的陳信,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問著陳信道:這銅礦難尋,你是如何得知那裡就有銅礦的。
陳信一笑:那還得多虧先生的古書,上麵記載,古人尋礦,多找一種叫銅草花的植物,此花豔麗異常,色澤非平時所能見,我問過李姑娘,她說曾經在山中見過此花,我也就將計就計,讓本該在牢中的人,回到他所屬的地方。
劉傅能滿意一笑:那蔡裡正向你提出的建議,你就不曾動心?
如果陳信家世富裕,劉傅能不會拿著錢財來試探他,隻有一個人在麵對渴求的東西時還能選擇堅守心中之義,才會在日後真正麵臨磨難的時候,做到不為錢財而背叛。
陳信盯著劉傅能猶豫不定的在棋盤落了一子,不經意道:其實先生不用如此試探我。
劉傅能頓時手上微抖,棋子翻了一個身,落在了棋格的另一位置,本應該落子無悔,陳信卻毫不在意的將棋子又給推了回去。
劉傅能失笑:我怎麼沒想到,你如此聰明,這個低劣的騙局,怎麼又可能真正騙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