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信眯了眯眼,被應遠帶到了偏僻處,他詢問著陳信道:“你與剛剛那幾人是什麼關係?”
“隻是路上認識。”
“那你可知道他們是什麼商隊?”
陳信聽著他的口音,不像是郴州的人,心下一轉問道:“提轄是來調查私鹽的?”
應遠愣了神,隨後警惕的看著陳信:“你怎麼知道?”
“若是普通的商隊,其他州府的提轄怎麼會跟來,定是提轄知道他們是私鹽販子。”
“那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應遠已經做出了準備抓捕的動作,陳信卻道:“我在路上偶遇,無意間看到他們車上有少量的鹽漬,我剛剛已經摸清了,他
們應該是通過用大量鹽醃製鹹魚再蒙混視聽偷偷進來。”
看著陳信說得透徹,應遠放下了對他的懷疑:“我是受漕運司前來查案,他們曾經在其他州販賣私鹽,但是沒抓到證據,漕
運司前幾日收到線報,他們又要動手,我追蹤他們已久,也就跟著來了。”
陳信不禁望了望應遠的身後:“隻有提轄一人。”
應遠抿了抿唇,想說什麼又忍住了,點頭道:“是,我一人足矣。”
其實是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上麵不肯派人下來,因為他抓過他們一次,雖然沒有證據給放了,但是不妨礙上麵人對他的
信任。
應遠看著陳信書生模樣,與那私鹽販子也不是同夥,便對著他道:“你先走吧,我會在這守著將他們緝拿歸案。”
陳信見著他一人,心裡估計著他是有些吃不消的,但是算算時辰柳豫升就要到郴州了,他必須儘管找到他說的客棧,與他
彙合。
陳信點了點頭,順從了應遠的意思。
他走到柳豫升所說的客棧內,剛剛訂了廂房,就看到熟悉的兩個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一時大驚,連掌櫃的補錢給他,
他都沒有聽見。
李兮若看著陳信故作一愣道:“陳公子怎麼也在這?”
陳信看著李兮若和李天,趕緊收了掌櫃的補銀,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慌亂道:“我來這等著柳兄一同趕考。”
李兮若點了點頭,陳信抬頭看向她:“那你們呢?”
霈縣離這裡山高水遠,他們兩兄妹幽居山林,怎麼會到郴州這個地方。
李天在後麵道:“我們的姨夫曾經是縣城裡做菜的一把好手,後來跟著一個達官貴人去了京城當廚子,我們此次就是要去探
望他,反正已經到了冬季,獵物也不常出來了。”
陳信有些錯愕:“這麼說,你們也要去京城。”
李天點了點頭:“我們幾人倒是可以一同赴京。”
陳信由著愕然變成了麵無表情,他想起之前的事,心裡隻覺得難堪。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李兮若了,本以為時間可以撫平
一切曾經清晰的記憶,但過了這麼久,當李兮若站在他的麵前時,有些事,又止不住的浮現在他的腦中。一直在攪亂他本來就
不平穩的情緒,讓他沒有辦法堂堂正正的麵對她。
他甚至不會逼迫自己去想為什麼李兮若去京城還要故意在郴州留宿,並且正好和他同一間客棧這種帶有詭異巧合的疑點。
既然是永遠得不到的答案,他就不讓自己去追尋了。
他低著頭對著李兮若二人冷淡道:“我先上去了。”
李兮若轉過頭看著陳信的背影,察覺到了不對勁,這不過半年沒見,怎麼就這般的生疏,她問著李天道:“看來他並不歡喜
我們的到來。”
這是第一次陳信對她露出明顯的冷淡,就像是不相識的陌生人,換成之前的陳信,要是能有他們相伴左右,可是求之不得
。
“他這馬上就要進京趕考了,身邊有你這麼個紅袖添香,算是怎麼回事,肯定是認為我們跟著他,阻攔了他尋高門貴女。”
李兮若了然的點點頭:“依著陳信的性子倒是有可能,不過現在才在郴州,也不用這麼早就裝作不認識,我這之前還幫他這
麼多次,竟然不念一點恩情。”
李天對著陳信的脾性,下了一個論斷道:“是你的恩情重要,還是他的仕途重要,一旦他能夠獲得那些貴女的青睞,也就不
愁前途了。”
李兮若卻是一笑道:“可他的天定姻緣,也得靠我幫他撮合才行。他照樣逃不出我的恩情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