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信不敢置信的盯著傅宛鶯,明明是她鬼鬼祟祟,大晚上還穿著這樣單薄的衣服在船上跑來跑去。如今這話裡話外,怎麼還是自己欺侮了她。
李兮若沉默了一會兒,這陳信少年氣盛,不曾近女色,傅宛鶯剛剛脫離傅府漂泊無依,急需想要尋找一個靠山,兩人要是在船上金風玉露一相逢,她都能理解,可是這兩人怎麼鬨著鬨著就到自己的房前了。
這樣的情形,三人的尷尬,李兮若最後隻好道:下次,就彆撕衣服了吧,讓人瞧見不好。
傅宛鶯錯愕的看著李兮若,這時候正常人不應該上來安慰一番自己嗎,自己身為女子卻裸露在外,怎麼也是自己吃虧。
陳信此時卻氣紅了臉,他一方麵覺得有辱自己的聲譽,一方麵又不想讓李兮若誤會,揚著書辯解道:我睡不著起來溫書,看著有人站在你房門前,以為要對你行不軌之事,才抓住了她,這衣服隻是個意外。
李兮若聽著逐漸冷了神色看向了傅宛鶯:你站在我門外想做什麼?
傅宛鶯想要親近她,她知道,可是那是看在她沒有其他心眼的份上,卻不代表,她會容忍她的一切舉動。
我,傅宛鶯低著頭,快速想著應對之法,最後對著李兮若道:我和陳公子一樣,也是難以入眠,見著公子房裡的燭火還亮著,本想問公子餓不餓,我可以給公子做點夜宵,可是,誰知道,陳公子他。傅宛鶯又開始啜泣起來,一手遮住自己被撕破的衣衫,暗示是陳信對她有不軌之心。
她在風月場上待慣了,手遮住的地方是恰到好處,若隱若現,可惜在場的兩人,一人是女子,一人尚且怒意未消,都沒有心情欣賞她的刻意擺弄。
先等等。
李兮若留了二人在門外,陳信正想質問傅宛鶯為什麼這麼做,他已經答應她的要求讓她留在他身邊,如今為何又要離間他和李兮若。
但李兮若很快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件銀白的大氅,傅宛鶯麵上一喜,乖順的低著頭等著給她披上,沒想到李兮若直接遞給了陳信道:外麵風大,你隻穿了單衣容易惹上風寒,溫書雖重要,身體也要緊。
陳信本來飽含怒意的臉,霎時緩和下來,對著李兮若道:我知道,這外麵涼,你也早些進去休息。
李兮若點了點頭,當著他們的麵關上了房門,留下傅宛鶯一臉始料不及的神情。
被扯壞衣物的是她,怎麼陳信卻得到了一個大氅。
陳信此時也不怎麼生氣了,傅宛鶯怎麼想的他也不在乎,隻是搭上了大氅道:傅姑娘無事,就早點回去吧,這船上畢竟都是男人,看到姑娘這個樣子,損姑娘名聲。
傅宛鶯抬頭看了陳信一眼,突然諷刺道:真不知道陳公子這麼在乎李公子送的香包做什麼。
陳信神色一變,冷聲逼問著她:你怎麼知道香包是誰的?
傅宛鶯沒有說話,陳信將她拉在了一邊,逼退她至牆角,眼神帶著凶惡的看著她:你告訴她了?
傅宛鶯整了整衣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對他,有彆的心思吧。
陳信的眼神變得幽深,裡麵懷著莫名的情緒,或許慌張,憤怒,害怕都有,可是在傅宛鶯的眼中,他卻是一頭暴怒的惡獸,把她當成了敵對之人,似乎下一刻,就能把她撕碎。
她的心尖顫了顫,她往日一直以為陳信也算溫文爾雅,卻不曾想他也有可怖的一麵,讓她生起了害怕之心,不停的環顧四周,想著逃跑的去處,口裡慌不擇言道:你彆忘了,是我幫你出的傅府,找到的證據,你還答應了我的要求。
陳信握緊了手,最後卻隱忍了下來對著她道:我跟她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管好你的嘴。我曾經是答應過你滿足你一個要求,可我現在滿足了,你已經待在我身邊了,要是再多嘴,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這傅宛鶯也識趣,見著陳信給了一個階梯下,立即點了點頭。陳信讓開了道路,她後怕的跑回了房裡,緊緊的關上了門。
陳信倒在了牆上,拿出了自己的香包,不禁嘲弄一笑。如果讓李兮若知道自己留著香包的意圖,肯定會唾棄自己。她本是好意,一心為了他的應考,是他自己生了不該生的旖念,肖想了不該想的人,才會這樣的膽戰心驚。
這帆船比其他船隻快上了一些路程,陳信幾人在上麵待了四五天,總算是雙腳沾了地,柳豫升深覺踩在地上有一種不真實感,趕緊來回跳了幾下,找回走路的感覺。陳信隻好拍了拍他:快走吧,不要讓彆人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