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白家、項家、時家。
時岩單獨給他發了消息,說是時聽和他訂婚之後也沒一起吃過飯,這次一定要好好見個麵。
項雋舟也發來了消息,擔憂地向他透露了項晚苑和祁瑞正在聯合祁連國,私下會見祁氏的多個重要股東。
白禮延每周都會定期發來精神評估問卷調查,並定期問候他的精神狀況。
……
祁粲勾唇,冷冽一笑,放下手機。
拭目以待吧。
這場遊戲,看誰先輸。
——反正不會是他。
祁粲持有的最大底牌,根本無人知曉——
總裁的目光穿過落地窗,看向了庭院裡抱著畫板塗塗抹抹的少女。
她身上又蹭了五顏六色的顏料,真是邋遢,總裁唇角勾著一點笑意。
——「啊!!我尖叫!我爆鳴!」
——「天下大霸,我不能坐以待斃!」
祁粲:“?”
時聽正在一邊畫畫一邊思考衝擊2000萬句心聲的對策。
說實話,她的進程已經夠快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就已經從0衝擊到了一千多萬。
現在的進度:[15830124/100000000]
這一切都要感謝熬夜看甜寵霸總小黃書的自己、感謝勤勞畫畫勇創劇情的自己、還要感謝她薅掉的頭發(?)蹭上的wifi——沒有這些努力,怎麼可能這麼快?
但是、還不夠。
除了一千萬句時的那個速通,平時她的速度還是比較平緩。
——「還有什麼辦法能更快點呢?急急急急急,什麼時候才能展示出我動人的嗓音?」
霸總文學小黃文是肯定不敢看了,她怕被祁粲看到刺激到他,又開始當街霸道——她無法承受!
那最快的方式還是直接連wifi,並且參與到劇情之中。時聽已經發現了,如果碰巧撞到了什麼關鍵性的劇情,增速就會突飛猛進!
——當然,就算時聽不主動參與,也會有熱心市民把她給拉進去。
在J家大秀後死寂的A市豪門好不容易煥發了生機:
[哎喲,時家的歸國宴看樣子要大辦特辦了啊]
[今天路過時家,整個門麵都不一樣了]
[那是當然,時岩可是時家最爭氣的人,德國地質學術圈的大佬,還用自己的成就給彆人鋪路攀上了祁大少,當然要好好慶功了哈哈哈]
在時聽的作品為國爭光、讓國內一眾網民嗷嗷叫的時候,A市的豪門群雅雀無聲了兩天,無人討論這件事。畢竟太他嗎打臉了,誰沒跟著時晶晶一起嘲諷過幾句?
因為熱度太高他們認錯人的事甚至被好事網友扒了出來,連著時晶晶這個“藝術鑒賞家”一起嘲諷。
在這之前,群裡陷入了一種非常尷尬、人人都不願提及的氛圍。
偏偏!還有個沒眼力見的群友天天分享——
【驚!華人少女竟是天才藝術家】的推送;
【“注意看!這件大衣已經天價售出!】的新聞;
【今年巴黎大秀主要看什麼?來年時尚熱點分析】的帖子……
——神經病啊?!這個李祝沈!
時晶晶飛回家似哭似笑了一整天,終於在哥哥登上回國飛機的時候康複了——無所謂,時聽就算在藝術上有點成
就又怎麼了?
哥哥是最疼她、最寵她的!
這次慶功宴可是在時家,在他們的主場,到時候整個A市豪門圈的名流都會出席。
到時候慶功宴上,祁大少也會來和哥哥進行高端談話,到時候能站在一旁的隻有她!畢竟整個豪門都清楚,時家內部最疼的女兒L是時晶晶,他們都希望和祁大少聯姻的那個人是她!
再說了,那天J家大秀上,祁大少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欣賞吧?
連左明月都被祁大少無情地叫錯了名字,時聽又能得祁大少幾分青睞?
豪門圈子裡的小姐妹也紛紛這樣安慰她。
“你們彆忘了,就算再會畫畫,她也是個啞巴啊!”
“難不成她能和祁大少畫畫交流嗎哈哈哈”
“歸根結底,時聽這場聯姻就是失敗的!”
“祁大少那樣的男人,冷心冷情,我就不信他能對時聽真的上心!”
…
祁大少站在自己的書房裡。
麵無表情地聽著某人在心裡大聲密謀,竟然聽得十分認真。
——「我這人大家都知道的,寧靜柔弱不能自理,除了大糞車我傷害過誰?」
——「我隻是一個啞巴炮灰背鍋俠,我能有什麼壞心眼?」
祁粲:“。”
心聲滔滔不絕,從她真的不想背鍋啊啊啊啊,到她其實隻想雲淡風輕歲月靜好畫點畫掙點錢雲卷雲舒地生活。
聽了半天之後,祁粲無語地想:她有什麼事就不能直接找他嗎?
就像修路這件事,她難道就想不到——他,祁氏集團總裁,能做的事,非常非常多嗎?
真是個傻子。
——「哎、我也是身在糞坑,身不由己。」
——「其實從一開始我能被祁粲選中就不太對勁!我一個深居簡出的小啞巴,他是怎麼知道我這號人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從一開始替罪羊就已被我內定,我直接殺死了比賽!shit」
等等?
祁粲忽然察覺到了什麼。
祁粲忽然意識到,他的視角和其他人有著本質的不同。
在他的視角裡,時聽一覽無餘。
然後在暗中人的視角裡,時聽是交流受阻、可以人為塑造的。
而最近祁粲的表現,已經讓他們察覺到了時聽在他身邊的存在感。左白月在他麵前沒有任何餘地,但時聽不同。
結合那個神經毒素的病發原理…
接著,他的唇角緩緩泄露了陰鬱的笑意。
明白了。
如果從一開始小啞巴的出現就是那人暗中送來的枕頭,那麼,他們不僅想讓時聽做一個替罪羊,還想用她來爆破祁粲病發的最後一道門。
在時聽的視角之下,她的確通過一些他不知道的途徑了解到了一些會發生的事。比如他本來會中毒,以及她本來會變成這整件事的替罪羊。
而對方顯然還有更陰毒的策略——他想看他們雙雙墜毀。
祁粲已經隱秘地找機構完全分析出了那種生物堿和催化劑的結構。
這是一種受情緒影響的神經毒素。
他們推波助瀾,讓時聽成為他身邊最親近、他最在意的人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然後再引爆這個炸彈。
讓她成為他最痛恨的、最深最重的背叛,以此徹底點燃他深入渾身血管的毒素,徹底變成一個瘋子,瘋狂地報複時聽,也徹底摧毀了自己。
祁粲輕輕低笑起來。
這場遊戲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小啞巴和他的命運,已經綁在一起,無法分開了。
要不怎麼說——
時聽最高的價值,就是她的信息價值呢?
祁粲閒閒地心想:怪不得…怪不得她一開始的心聲裡,那樣對他的控訴。
他眉目鬆散,捏著眉心回憶。
她說什麼來著?
祁粲除了腦海中被塵封的記憶部分,剩下的腦結構裡記憶宮殿井井有條清清楚楚,很快就想起來了她潑他的臟水——
“他會變成精神病、紅眼病、還是大色皮!”
“和我這樣那樣、逼我叫出聲、按著我夜夜瘋狂!”
祁粲:“?”
祁大少忽然換了個姿勢,閒適而運籌帷幄的氣場突然發生改變,那雙修長雙腿交疊又放開,最後麵色嚴肅。
乾什麼?
她想的這些,他同意了嗎?
“…”祁大少伸手,鬆了鬆自己喉結下方的領帶。
下次她要是再敢這麼說……祁大少咳了一聲,然後飛快地止住了自己滑向未知領域的意識,重重地又咳了兩聲。
沈助理敲門而入,“大少,是否需要清心潤喉茶水?”
清心,什麼清心?
他什麼都沒想。
他沒有這種欲望。
“不用。”祁大少麵無表情地揮手。
“好的。”沈助理微笑退下。
祁大少麵色如常,思維飛轉,已經迅速地分析出了局勢。
順水推舟,他要繼續蒙蔽對方,因為信息差是這場棋局最關鍵的決勝條件。
讓他們以為他們以為的。
讓他們相信他們相信的。
……不正是,他們慣用的策略嗎。
祁粲淡淡一笑,透過窗戶,看向莊園中抱著畫板塗抹寫生的少女。
想看他失控,想看他為這個小啞巴沉淪,然後被背叛?那就給他們看,給所有人看。
反正祁粲非常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知道這一切都是策略,他是不可能真的沉迷其中,對小啞巴完全失控的。
祁粲笑了。
霸總文學?甜寵?
有他能給的多嗎?
祁大少要用狂風暴雨的寵愛滅了她。
他可以做出一點犧牲,在所有人麵前展露滔天滅頂的寵溺。
誰能不被他迷惑?
到時候時聽還不哭出來?
祁粲:“。”
漆黑眼底緩緩浮現出了暗爽。
以至於睡前,祁大少不著痕跡地瞥了時聽一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都還是帶著這種非常隱晦的暗爽。
和期待。
時聽:?
——「乾什麼大騷.貨?」
祁粲:“……?”
這成他新的愛稱了是吧!
說誰騷?
這就騷了?
祁大少咬牙,他要是真騷起來,她就等著哭吧。
…
但是,既然已經決定要暴風寵溺,祁大少覺得可以適當給她一些縱容。
免得她不適應。
入夜,莊園彆墅頂樓,總裁的臥室裡。
兩人終究還是在晚上躺到了同一張床上。
氣氛莫名湧動。
祁粲靠坐在床頭,翻看著一本似乎已經看了很多次的財經雜誌…裡邊的材料,充滿知識魅力和男性荷爾蒙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銀邊眼鏡。
時聽已經躺直了。
祁粲瞥了她一眼,輕嗤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雜誌。
“時聽,”總裁神色淡淡地找了一個切入點,“修路的事情已經開始進展了。”
時聽點點頭,——「這件事確實多虧祁大騷了,謝謝啊,謝謝!」
祁粲:“?”
祁大少修養極佳地忽略了她越來越多樣化的稱謂,深黑的雙眸帶著探究落在了她的身上:“——所以,你可以信任我。”
時聽心想,他這是乾嘛??
祁大少意有所指地說:“以我們現在的關係,如果你有什麼任務要完成,我其實可以幫你。”
時聽:???
任務?他怎麼突然提到任務?
時聽忽然一個激靈,祁大草不會看出了什麼吧?
祁粲是覺得,為了避免下一次再突然出現乾擾他的心聲,他其實是可以用商業談判的技巧,來暗中把控全局的。他說的任務可以理解為她的事業,也可以理解為她那莫名其妙的節點。
既然時聽每一個任務節點無法避免,那不如讓他來幫她達成,這樣就算情況來臨,他自己也有心理預期,更加可控。
上上次為了消解她的電音,祁粲無奈下抱了她。
這一次為了消解她的倍速,祁粲不得已親了她。
如果下一次再出現什麼奇怪的音效,她的心聲再次變質,到時候他似乎需要更進一步的接觸?
祁粲的手指無意識地捏了捏,指腹莫名升溫,溫度適宜的房間內開始有點熱。
就算是暴風寵溺,他也不能低頭倒貼。最好是能夠完全掌控她。
然後毫不留情麵地滅頂寵愛。
祁大少的心臟莫名發燙。
時聽卻已經開始大腦風暴了!
雖然祁大騷是不可能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的,但是男主畢竟
是男主啊,男主連她的心聲增速都能產生直接影響到,而且現在劇情又發生了這麼多偏移,難保他不會有什麼掛?
時聽想了想常規的一些霸總男主開掛,無非就是預知能力或者他重生了身負係統要麼就是他能讀心體察人心,雖然可能性極低,但是時聽還是必須要試探一下的!
彆的不說了,就說萬一祁粲能聽到她內心的聲音,她豈不是不活了!啊啊啊!
——「好好好,我得試探他一下!」
祁粲:?
時聽:zzZZ
夜深了,時聽在糊弄著回答完之後,就假裝自己哼哈地沉睡了過去。
被子之下已經蓄勢待發!
——「他會不會有預知能力?我來輕輕一腳,但凡他有一絲絲提前的閃躲,這個狗比東西就真的有掛!真的能預見點什麼東西!」
祁粲心想:我他嗎……
下一秒一腳就已經直捅腰子。
祁粲:!!這他媽就是聽見了也躲不開好嗎?
到底是誰不講武德??
時聽緊緊地閉著雙眼,像是睡得毫無知覺、毫不知情。
祁粲咬牙忍了,然而很快——
——「左攬雀尾!」
時聽睡得健步如飛。
——「一個左正蹬!」
睡得平步青雲。
——「一個右踢腿!」
睡得太極生兩儀左牽黃右擎蒼混元八段錦狂打小糞。
祁粲根本不能躲,被她左右開弓,額角青筋緩緩浮起。
好、好、好。
沒關係,他忍了。
現在完全是他占主動權,他決不能讓時聽知道他能被她吵死,否則兩人的局勢又會逆轉。
昏暗的房間裡,床墊動來動去,被子的聲音曖昧摩挲。
聽起來如此激烈。
——「嗯?恩恩??」
——「好吧,看來是我想多了。不過,最後再讓我來試探一番!能過了這一關,就說明他絕無可能提前預知或者讀心,沒有男人能不害怕我這一擊!」
祁粲捏緊拳頭。
差不多行了——
——「看我!撩!襠!打!蛋!」
一jio飛起!
像是根本不在意她後半生的幸福!
“時聽!”
祁大少終於怒了。
男人翻身而上,膝蓋壓住她的小腿,一手握住她的腳腕,低頭危險地壓了下來。
黑暗中,少女無辜眨眼。
“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