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聲音外散不少。
閆二雙手環胸,誇誇其談:“吳子道怎麼出門前沒給自己算一卦,他真沒算到自己會被打嗎?”
喬昭懿:“醫者不能自醫嘛,你懂的。”
龐文翰:“……”
有她在身邊,岑聿不被影響才怪。
話說,鄧儀是不是和喬昭懿關係也挺不錯的。
龐文翰驚魂不定,鄧儀要是也被帶跑偏,世上哪還有他們的活路?
不管陽謀陰謀,都是先製定個大體的前進方向,隨後一路見招拆招。
用甲去離間乙丙,以達到聯合丁戊調轉矛頭對向己,隻存在高大上的想象裡,現實中沒人敢這麼玩,人是最不按套路和邏輯出牌的。
見招拆招的難點也在此。
他思考了幾秒鐘的人生,所有情緒收的乾乾淨淨。
雖然他也挺想對喬昭懿友好地開口一次,也不知道喬昭懿會回他什麼。
龐文翰:……從沒想過,此生最大的變數,不在朝堂,也不在京城,而是在岑聿……他夫人身上。
這輩子的離譜,都是她給的。
他閉了閉眼。
痛苦地差點死去。
他拚儘全力送到陛下眼前的棋子,就這麼給廢了????
……
風雪太大了,轉瞬沒了馬蹄,隻片刻功夫,就在過道兩旁積起。
人群三三兩兩地向家裡急步而馳。
路中的雪落了就被踩實,延伸出一條遙遙的雪路,這裡離岑家不算太遠,二人本想騎馬,但喬昭懿又怕雪天路滑,到時候摔下去。
二人也不急,就慢慢向家走。
他們都不騎,閆二腆著臉,搓搓手,翻身上馬。
一上去就覺得。
我去。
不愧是千金求來的寶馬,就是比他家的好。
閆二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美其名曰:保護二人安全。
街上人漸少,依舊人頭攢動,向著家中趕。
朱雀街是大鄴最熱鬨的一個街市,首尾四通八達,幾乎是看煙火回來人群的必經之路。
喬昭懿挽住岑聿的手,笑的像個篩糠的漏勺。
吳子道簡直是她的大恩人。
難得見如此大的一個樂子。
這個笑話,她就算明年再想起來,都得笑一陣。
等消息傳進宮中,也不知道陛下的臉會黑成什麼樣。
老而不庸的皇帝太少,從古至今沒幾個。
追求長生的就更多了。
吳子道說自己的丹藥有延年益壽的功效,正逢陛下頭疾頻頻,大限隱至,若真得了聖心,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岑聿間或補充一兩句:“龐家祖輩和工部交好。”
昔日有妖僧入宮,陛下寵愛,加封工部侍郎。
六部裡,工部地位最低,卻是花錢的大頭。
修橋修路修殿修廟,全是工部管,幾萬兩銀子砸進去,連個響都聽不見。
喬昭懿:“他們想套國庫的錢?”
岑聿搖頭:“隻是猜測。”
目前比較合理的一個猜測。
風雪太大了,剛走至半路,雪就澆了滿頭,喬昭懿蓋上鬥篷上的帽子。
岑聿卻沒有,雪落在上麵,一層積著一層,也不化。
喬昭懿:……也不知道她夫君冷不冷。
需不需要她送的溫暖。
喬昭懿悄咪咪問:“你冷嗎?”
岑聿看著她兩息,看見她眼底情緒,“……冷。”
喬昭懿被他戳中心事,彎眼一笑,踮腳,親在岑聿耳側。
她等著岑聿臉變紅發熱。
半晌後,岑聿眼睛依舊清淩淩的。
喬昭懿:“……”
難道這人有特殊防備?招數隻一次有用???
還挺耗費浪漫技能。
下回試試彆的。
反正她活兒多。
喬昭懿轉身瞬間。
岑聿微微揚眉,眼底帶了一絲笑意。
二人一前一後地往回走,喬昭懿偶爾捏兩個雪球玩,落後岑聿半步。
捏著捏著,耳朵敏感地一豎。
她眯眼前看。
雪球啪嗒——落在地上,碎了。
隻聽刀劍脆擊,嗡鳴陣陣。
仔細去瞧,真有人在打架。
前方兩道糾纏在一起的黑白身影,打個不停。
附近的落雪都被氣息驚擾。
喬昭懿發出讚歎。
我去。
趕上人力掃雪機了。
打架的圈內,雪早沒了,比她掃的都乾淨。
喬昭懿忍不住在心裡鼓掌。
勝負分出得還挺快,三人剛到,二人結果就出。
持劍的根本比不過拿刀的,打著打著,噗通聲跪下,摔了個踉蹌,嘴裡還喊著什麼“不玩了不玩了”。
岑聿:“……”
喬昭懿:“……”
閆二:“…………”
要不要這麼弱啊。
對麵那人嘲笑聲陣陣,“我還以為緝查院多厲害呢,你也不行啊!”
岑聿:“…………”
閆二:“…………”
都不用岑聿說話,閆二就一拔劍,從馬上跳下來:“說什麼呢!”
他持劍劈過去,被打得一個踉蹌。
又得一聲嘲:“彆動了,就你這力度,再來兩個也打不過我。”
閆二:反了你了!
不過確實震手,感受著自劍柄傳來的反震之力,閆二心想。
兩個不行,再來十個呢?
知不知道緝查院向來沒道德啊。
閆二反手抵擋的功夫,一模腰間,甩出個緝查院特製信煙。
這是緝查院獨門暗號,一旦有人放出,三公裡內隻要有緝查衛,都要趕來支援。
緝查院也是動腦子的。
他也不是靠武力值招進來的,全力格擋對方大力劈來的刀光。
閆二:你也就趕上我了,換彆人,真不一定敢點這信煙。
他有岑大人兜底。
閆二給岑聿一個“靠你了”的眼神,趁著躲刀的功夫,直接將信煙引進喬昭懿手中。
喬昭懿還以為什麼秘密情報和珍貴物品,不然怎麼打架的功夫,還向她懷裡塞,下意識握住。
閆二一抽引信。
登時,煙火漫天。
岑聿看了眼喬昭懿。
喬昭懿想了想,試探著捧哏:“……這煙火還挺好看?”
岑聿:“…………”
……
鄧儀剛從禁軍處出來,準備回緝查院,路過一小巷時,忽見緝查院特質信煙被引燃。
鄧儀一拉韁繩!
什麼人來鬨事?
信煙都被引了???
這不純純天上掉功勳麼???
等他解決了,去皇上麵前邀功去。
岑聿這時候,想來已回家中。
他調轉方向,尋著信煙所在地,疾馳奔去!
不像他,孤家寡人,隻有手握重權,享受無邊孤獨了。
嗐。
這是什麼絕佳的懲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