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不值錢,六部裡最低賤的,但油水卻厚,戶部的銀子,三成都要流進工部的口袋。
譚之敬在裡任正三品侍郎,卻說自己在那位麵前,微不足道。
難道,太平會的一把手,是姚暉?
鷂兒L市就有太平會的人。
龐文翰乘了頂沒有標識的小轎,繞了幾段路,才去,托人尋了大夫,自己則等著。
來者年近七十,發色發白,麵色卻紅潤。
這位也是太平會的人。
細細把脈,大夫:“…………”
這這這這這,這明顯是用了藥啊。
而且這種藥還很熟,好像是他配出去的那副。
大夫:“……?”
這是什麼事?
龐文翰的藥不是找他直接拿的,而是讓譚之敬幫自己尋的,因為是私事,花了不少銀子。
龐文翰沒見過麵前的大夫,麵前的大夫自然也沒見過他。
一者對視一眼。
龐文翰耐心詢問,忍住忐忑:“我有事嗎?”
大夫:“……沒事。”
為了安全,太平會多是單線聯絡,怕出岔子,他們自有一道認定對方身份的方法。
他不知道彆的,他隻知道這人級彆沒找自己拿藥的人高,太平會內部傾軋嚴重,互相殘害的例子也是有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隻想給孫子賺點銀子娶妻,順道洗白粘在身上的太平會的身份,不想參與旁的。
龐文翰不放心,連著追問數遍:“真沒事嗎?”
大夫麵不改色:“沒事,不過過用則廢,縱欲過度,傷人傷神,非人力能解。”
龐文翰:“…………”
簡單的說,就是無解唄。
他失魂落魄地起身,走的時候,不死心,問了問替自己尋人的那位,“還有沒有更好的大夫了?”
對麵回答得小心翼翼:“這已經是京中最好的大夫了。”
同時心裡也在好奇,這位老大
夫都請了出來,還沒治好,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啊?
說著,目光忍不住向他某個部位掃。
龐文翰:“…………”
龐文翰:“……!”
他在某瞬心臟驟停,還以為自己沒穿褲子,低頭一看,衣袍完整。
龐文翰:“…………你有病吧!”
改天他就要和譚子敬提,要在鷂兒L市裡的人給換了。
什麼人啊。
……
雍王府。
高敘最近幾個月的日子也不好過,不知道是不是禁欲太久,驟然恢複到以往的日子,總感覺不太舒服。
就像一個龐大的火山,內裡蘊藏能量,但卻礙於出口太小,怎麼也不得釋放。
最關鍵的是,他還能感覺到能量在不斷累積。
高敘覺得事情不太對,最開始以為是太累的原因,就休息了幾日,之後確實好了一陣,可隨即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始不對勁兒L,和他往日相差許多。
難道是真到了時候,開始不行了?
正好廊下有風吹來,聯想此事,就像有人往他脖頸吹氣似的,一陣冷意從脊柱直竄天靈蓋。
大業是需要子孫來繼承的,若是真有些什麼問題,皇位可就徹底與他無緣了。
高敘越想越覺得心臟驟停。
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高敘左思右想,請有名氣的坐診大夫,定是不行,但鷂兒L市的——
那都是給富貴人家看病的,見過看過許多醃臢事和羞病。
高敘有了思緒。
第一日下午。
高敘套了頂無標識的馬車,去了趟鷂兒L市,尋人找了昨日替龐文翰看病的那位大夫。
大夫拎著檀木醫箱走進,高敘坐在簾帳中,隻伸出一隻手。
大夫也沒多意外。
他的診金頗高,且隻在鷂兒L市裡給人醫治,就是替富貴人家看不能為外人言的私事的。
彆說坐在簾子裡,頭罩在缸子裡的他都見過。
大夫目不斜視,搭手一摸:“……!!?”
太平會最近的業務這麼廣的嗎?
高敘坐在簾帳裡,看不清外麵人的神情變化,心裡緊張又害怕,“本——”
不對。
不是本王。
“我身體有什麼不對的地嗎?”
大夫:“……”
能用“本”字開頭的,少說是個侯爺,譚子敬還是厲害,藥都送到這裡麵了。
他雖然身份低微,但也知道,不能出賣譚子敬,不然自己絕對活不了。
這秘藥他配了多年,他敢肯定,放在彆的大夫手中,很難斷出來。
要是知道是吃藥吃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一定是他傳出去的。
大夫鎮定地回:“沒問題啊。”
高敘:“…………”
真的假的?
他心裡總有股微妙的感覺,認定自己身體出了問題。
難道是帝王家生性多疑,遺傳到了他這?
但這已經是京中看那事最好的大夫了,他也沒露麵,沒暴露自己身份,無論如何,也不該誆他。
高敘捏著藥紙回府。
中途瞧見沿途有賣酸梅的,就讓車夫停下,買些帶回去。
姚玉雪想吃好幾日了。
沒想到,鋪子前還有一人,正是龐文翰。
龐文翰自打昨日被大夫否定後,人就內耗到整夜未睡。
好在長公主對他實在厭煩,他昨夜自己睡的,未被人發現異常。
如今到了五月,酸梅成熟,他記得姚玉雪說過孕中常反酸,吃不下東西,就想著出來買些,再私下給雍王府送去。
沒想到,撞見了高敘。
請問打擊一個男人什麼地方,會讓他崩潰——
陷入自我懷疑的一人狹路相逢。
高敘去看龐文翰,餘光掃見什麼,忍不住低頭一瞧。
但見龐文翰手中,一整包酸梅。
高敘:“?”
龐文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