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嫣準備跟上去之餘,不忘對四福晉行禮:“那妾身和四爺,便先出門了。”
四福晉揮手道:“去吧,你們儘量在天暗前回來就行。”
亦嫣也知道古代回門,有不能過夜的習俗,便點頭應了一聲。
胤禛那邊已抱著弘曜上了馬車,見亦嫣踩著凳子上來,於是體貼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亦嫣也不客氣,衝胤禛微微一笑,然後搭上胤禛寬厚的手掌,任由他拉著自己上了馬車。
這郎情妾意的一幕,落在四福晉眼裡。
立馬讓她想起自己剛才和四爺,雖也是一起同行,但全程的交流與互動,卻是寥寥無幾。
兩相對比下,彆說她能不能及得上舒穆祿了,她跟四爺還不如一對互不認識的陌生人呢。
想到這兒,她的心猶如被針紮一樣刺痛。
吉嬤嬤看到主子黯然神傷的模樣,怕她又鑽牛角尖,便出聲轉移她的注意道:“主兒,大阿哥該喝藥了。”
四福晉現在自然不會再鑽牛角尖,因為她就連獲得四爺原諒的機會都沒有,那麼她又怎麼有資格和旁
人,在四爺心中的地位一較高下呢?
亦嫣上了馬車以後,馬車便也開始啟程。
四福晉望著揚塵而去的馬車,幽幽歎息一聲:“走吧。”
等回去以後,四福晉又仔細看看亦嫣回門禮的清單,旁邊珍珠還是沒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主兒,您為何給側福晉要準備如此厚重的回門禮?”
就連那麼大一對汝窯瓶都讓人搬去了,這麼一對汝窯瓶,幾年都燒不出
四福晉輕笑一聲
為何?因為舒穆祿現在是四爺心尖上的人啊。
如果她想要緩解她和四爺之間的夫妻關係,那她就要對舒穆祿越好,好到令四爺側目,四爺才會漸漸忘記她的過錯,隻看到自己的好來。
所以從今兒起,她就要做一個真正賢良淑德的四福晉。
想到這裡,她對吉嬤嬤等身
舜月邊人道:“往後,你們都得對舒穆祿側福晉敬重。”
想要四爺相信她是真心待舒穆祿好,那她就得連身邊人都騙過。
而且舒穆祿對她和弘暉有恩,她這麼做,任誰不會以為自己是在討好四爺才善待舒穆祿。
而是會覺得她這個人知恩圖報。
吉嬤嬤等人,見四福晉表情肅穆,似乎是要真心善待舒穆祿側福晉的,忙認真應了聲是。
…
天空飄著毛毛雪,馬車上,車窗旁的亦嫣雖然還牽著胤禛的手,但她的心思卻不在旁邊兩個大活人身上,而是興致勃勃地看著窗外街道的風景。……天空飄著毛毛雪,馬車上,車窗旁的亦嫣雖然還牽著胤禛的手,但她的心思卻不在旁邊兩個大活人身上,而是興致勃勃地看著窗外街道的風景。
胤禛見亦嫣一丁點的注意力都沒分給自己和兒子,便不滿微微捏了捏亦嫣的手。
亦嫣猛然回首,瞧見身後的胤禛神色微冷,心裡暗道不好。
她竟然將胤禛晾在一旁了。
而胤禛懷中的弘曜,見亦嫣回頭,還以為母親是在看他,立馬笑眼彎彎,朝亦嫣“阿嘿”地笑了一聲。
亦嫣見狀心裡更加愧疚了,她居然也把如此可愛的弘曜也晾在一旁。
她這算不算是看到外頭的花花世界,就不管丈夫孩子的
渣女?
天哪,她有罪啊,她懺悔。
想到這裡,她立馬放下簾子,動作小心翼翼挨到胤禛身上,訕訕喊了一聲:“爺?”
胤禛睨了亦嫣一笑,輕輕冷哼了一聲:“看夠了?”
亦嫣眼底閃過一絲心虛,辯解道:“妾身也是許久未曾出府了,猛然看到街景,這才看入了迷嘛。”
聽亦嫣這麼說,胤禛這才恍然想起,亦嫣似乎好幾年未曾出府了。
隨著這兩日也出過府了而之前兩次出府,一次是在早上,到處都是霧,自然也看不清外頭,一次是和福晉坐一塊,但以亦嫣素來的性子,她定是不敢這樣掀開窗簾往外看的。
隻有在自己麵前,她才會如此放心大膽。
這是不是證明,亦嫣已經放下對他的敬畏,完全對他敞開心扉了?
胤禛一想到這兒,方才那絲鬱氣消散一空,繼而轉變成了心疼和懊悔。
心疼亦嫣已好幾年沒瞧過外麵的世界,懊悔自己卻從未發現亦嫣對外界的向往,也懊悔他沒想帶過一次亦嫣出門。
胤禛一邊在內心盤算哪天帶亦嫣出府,一邊對亦嫣淡笑道:“既是如此,你多看一會也無妨。”
亦嫣抬頭對笑臉盈盈道:“不啦,外頭的景色什麼時候都能看,可今天是妾身第一回和您還有弘曜,咱們一家口出行的日子,妾身更想跟您和孩子呆在一塊。”
胤禛心中欣慰不已,但麵上假裝不相信道:“真的?”
亦嫣認真點了點頭:“嗯,比珍珠還真。”
說罷便讓胤禛的臉吧唧一口,然後也往弘曜的臉吧唧了一口,一人一個,誰也不偏心誰。
然後胤禛一笑後,便十分依賴地將自己頭依偎在胤禛的肩膀上。
而被額娘親了一口的弘曜小朋友,
舜月開心大笑了起來。
胤禛聞著亦嫣身上飄了過來的幽香,聽著弘曜銀鈴般的笑聲,嘴角上揚的弧度也不自覺提上了。
…
亦嫣家的院子也在京城最內圍這一段,所以離四貝勒府也不算遠,也就一公裡遠而已。
但畢竟是在京城裡,街道的馬車不能行駛得太快,這點路程也要將近十五分鐘的車程才到了。
早上的
時候,胤禛就派人來舒穆祿府通知,他和亦嫣會在今天中午回門。
所以舒穆祿夫婦早早就準備好,還沒到中午,他們一家人就出府大門這裡,準備迎接胤禛和亦嫣到來。
不一會,印有四貝勒府標誌的馬車,便緩緩駛入這一條街,往舒穆祿府這邊而來。
馬車還沒停,亦嫣就迫不及待掀開窗簾往外瞧。
當她那雙碧海般的眼眸,看到一家人都在大門下等候時,眼神立馬變亮晶晶起來,就像眼睛裡裝了兩個小燈泡似的。
胤禛還未瞧見亦嫣如此開心,心情也不自覺跟著好了起來。
兩人在車裡整理了一下儀容,穿上厚厚的大氅,這下攜手下了馬車。
白雪皚皚的街道上,乍然就出現這麼一對璧人,兩人都披著黑色的大氅,但男子身形修長清雋的麵容冷峻肅穆,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凜然不可冒犯的氣勢。
女子雖披著大氅,也能看出她身材曼妙,容貌更是絕色,雙目猶如一汪碧水清澈,就像是那九天仙女,神聖而不可侵犯。
手裡抱著的娃娃,更是如同仙童娃娃一般粉團可愛。
看到這一家人,便不由感歎神仙眷侶也不過如此了。
“微臣/妾身,參見四貝勒,側福晉。”
額安帶著一家人朝胤禛和亦嫣恭敬行禮道。
亦嫣抱著弘曜端莊得體站在胤禛一旁,而胤禛臉上看不清任何情緒,見亦嫣一家人跪下卻是第一時間揮手道:“都快請起。”
舒穆祿一家聞言齊齊謝恩起身。……舒穆祿一家聞言齊齊謝恩起身。
額安起來後,便請道:“外頭天寒地凍,就先貝勒爺和側福晉帶著弘曜進府吧?”
胤禛和亦嫣相視一眼,就踏上大門的階梯進了府。
由於是很久以前的祖宅,所以現在的舒穆祿府並不是什麼大院,隻是一座四進的院子而已。
不過家中人口簡單,算上服侍的下人也就二十多口人,這四進的院子已是綽綽有餘了。
不過這裡是以前清太祖賞賜給舒穆祿一族的院子之一,所以地段異常的好。
這個地段,可不是你想買就能買的地,權錢缺一不可。
要不然亦嫣祖上這一支,都在吉林定居了,他們還舍不得賣出在京
中的院子。
就是以防後代有人回京定居,會沒個落地的點。
舒穆祿夫婦將胤禛兩人後迎進去,便讓兩人坐在大廳正中央的那兩個位置。
亦嫣雖有些不習慣父母屈居下首,但她身份也不得不讓她拋棄這些表麵的孝心。
眾
舜月人在這裡齊聚一堂,當亦嫣看到已經到她胸口的弟弟啟興,眼眸一亮。
她剛穿來的時候,這弟弟才七八歲,那時的他,幾乎整日粘著她,生怕她這個姐姐會再次昏迷不醒。
所以亦嫣對這弟弟感情也頗有感情,於是便揮手將他招了過來。
啟興見姐姐叫自己過去,臉上立馬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上前喊一聲:“家姐。”
不過他還記得姐姐已經嫁人,還是嫁給旁邊這個氣勢冷峻的貝勒爺,於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啟興,對胤禛中氣十足喊了一聲:“姐夫。”
眾人微驚,王氏立馬糾正道:“啟興,這位是貝勒爺。”
啟興瞬間意識到自己做錯,正想改口。
座位上的胤禛卻是揮了揮手,不在意道:“無妨,就叫姐夫吧。”
亦嫣知道胤禛不會真和小孩子見識的,便打趣道:“啟興,你再叫一聲姐夫,你姐夫愛聽。”
胤禛詫異看向亦嫣,他什麼時候表明過這個意思。
亦嫣剛好這時候也轉過頭來,朝胤禛俏皮眨了一眼。
看見亦嫣這樣,胤禛眼底露出一絲寵溺的神情,衝啟興微微點了點頭。
啟興見狀還真開心地喊了一聲姐夫。
室內眾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笑容。
有了這一出,亦嫣一家也覺得氣勢逼人的胤禛,似乎也不是那等不好相處之人。
所以眾人也沒一開始那般拘束與緊張。
亦嫣看著眼前和大哥長得越來越像的弟弟,感歎道:“啟興,你長大了,也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