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庶福晉看了看眾人,抿嘴道:“沒什麼,就是許久未曾見
過側福晉,今兒瞧見側福晉如此光彩照人,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話說得,眾人都能聽出她話中的酸水。
宋格格和伊格格暗暗發笑,難不成李庶福晉到現在還在垂涎這側福晉之位?李庶福晉也的確,還在為亦嫣升到側福晉之事耿耿於懷。特彆是看到亦嫣這些日子的風光,心中的酸水便止不住地往外冒。
更彆提看到她和福晉一樣,也站在四爺身邊,麵對外人的時候,她對亦嫣的嫉妒瞬間淹沒掉,亦嫣對她的恩情。
當時她就在想,倘若她早些懷上這一胎,今兒的風光是不是就屬於她了?就一步之遙啊,就一步之遙她就能坐上側福晉的位置,這讓她如何能那麼快釋懷?
而且貝勒和郡王都隻有這麼一個側福晉的位置,倘若她要謀取下一個側福晉之位,也得等四爺被封親王的那一日。
四爺入朝那麼多年了,到現在連個郡王都還沒撈著,也不知這親王要到什麼時候才得封。
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做不到親王的位置。
那這樣,她豈不就是一輩子庶福晉了嗎?
一想這種能望得到頭的日子,她情願當初落水時,舒穆祿不要救她。
可如今有了這一份恩情在,她要是和舒穆祿作對,不說旁人覺得她是白眼狼,估計就連四爺也覺得她是狼心狗肺之輩。
到時候她就真真失寵了。
想到這裡,她看舒穆祿的眼光更加複雜了。
而亦嫣聽了李庶福晉的解釋,暗暗翻了個白眼,不說這個尊卑有彆的時代,就是在現代,這樣直勾勾看著旁人,那也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表現。
這李庶福晉是不是,還戒不掉當眾打量人的毛病?既然如此,她可以幫她戒掉。
於是亦嫣回道:“李庶福晉懷著身孕也是一樣紅光滿麵。”說罷,也上下打量起李庶福晉來。
從前她位份比李庶福晉低,就對李庶福晉各種陰陽怪氣,視而不見,現在她是僅次於四福晉的側福晉,她自然也不會客氣。
你看我,我也看你。
用魔法打敗魔法。
李庶福晉被亦嫣赤裸裸的目光,弄得不自在,眨了眨眼睛,然後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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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嫣見李庶福晉慫了,在心裡豎了個中指,慣得她毛病。
這時,四福晉也從裡屋出來了。
亦嫣等人起身行禮。
今兒四福晉心情似乎是不錯,滿眼是笑讓眾人起來了。眾人一落座,而宋格格第一個就和四福晉攀談了起來。說的都是一些很無聊的話題,沒有人想插嘴。
在座的都是老員工了,而且也沒有什麼工作內容,連個工作彙報都沒有,也不知能聊什麼。
四福晉也是隨便應付了幾下就過去,轉而看向亦嫣:“你那邊的人手,我已經向內務府申報,讓他們給你挑些伶俐的宮人下來,相信過了十五人就能下來了。"
亦嫣心下疑惑,胤禎不是說跟他說,他年前就已經讓內務府,挑人進府了嗎?怎麼現在四福晉又說這事由她來辦?
還是說四福晉擅作主張?
自從亦嫣知道四福晉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她對四福晉戒備便達到了頂點。所以她可不敢用四福晉挑過來的人。
不過她現在也不可能當眾拒絕四福晉,便就點頭道:"多謝福晉。"等會兒她派個人去前院問問胤禎,這是她以後要用的人,可不能馬虎。
四福晉點了點頭:“還有你的煙雨閣雖然也足夠寬敞,但內裡未設有小廚房,等元宵後,我也安排人在煙雨閣旁擴建一間房子,作為你院裡的小廚房吧。"
她說這話是帶著幾分試探的。
她可不會認為,四爺會忘記安排妥當舒穆祿。
可這些日子,她未曾和四爺接觸過,她也不知道四爺對舒穆祿那邊作何安排。
因此,她也隻能通過舒穆祿來了解消息。
亦嫣眉頭一皺,胤禎還未向四福晉說明,他要將她的院落建立在前院的後頭嗎?
既然沒說,那她也不好透露,隻道:“四爺也說過十五後,再安排伺候妾身的宮人和院落。”這話說的絲毫不漏,四福晉沒能得到任何信息。但眾人也聽出來了,原來四爺對舒穆祿早有安排,隻是福晉對這事怎麼不知?
四福晉聞言麵上也不尷尬,反而欣慰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就放心多了。”
但末了,她補充了一句:“那些宮人未進府之前,如果你那兒覺得人手緊缺了,便
和我說一聲,我可派幾個人去你那裡暫補。"
這番話,可謂是十分為亦嫣著想了。
亦嫣立馬回道:"多謝福晉,如果妾身有需要定會和您說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這煙雨閣那麼小地方,算上伺候弘曜的,就有將近十名伺候的宮人,亦嫣怎麼想都想不出,她有哪裡還會人手緊缺?
四福晉聞言放心點了點頭,又轉身對李庶福晉:“如今你的身子也快七個月了,等孩子落地再來請安吧。”
李庶福晉心中一驚,不明福晉這是什麼意思,從前她七個月的時候,來遲一日請安,福晉便開始明裡暗裡敲打她。
現在竟然主動免她的請安?
更何況她弘昀害得弘暉那樣了,以福晉的性子,怎麼可能會不恨她?
如果免除請安,隻是讓李庶福晉產生一絲警惕的話,然而四福晉接下來的話,立馬讓李庶福晉警鈴大作了起來。
"等你生下這胎,算下來你房中也有三個孩子,因此,我決定將你份例再增添半數吧。"
她說完就微笑看著底下李庶福晉。
眾人聞言為李庶福晉算了一下。
再添庶福晉份例半數,那且不是比著側福晉份例的一半給了嗎?
可彆小看這一半,就拿俸祿來說,庶福晉的月例銀子隻有十五兩銀子,可側福晉位分,卻是有五十兩銀子。
更彆說,其他吃的用的穿的,那都是翻了幾倍的。
所以李庶福晉見本該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四福晉,現在對她如此體貼,她真的不由懷疑,四福晉是不是在謀劃什麼更大的陰謀?
會不會是想謀害她腹中這一胎?
這一刻,李庶福晉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看向四福晉的目光充滿了惶恐。仿佛眼前之人,是什麼索命的惡鬼似的。
四福晉也不理會李庶福晉怎麼想,反正她做好她的職責便就行了。而她交代完這一切,就讓眾人告退了。亦嫣在回去的路上,本想著回去以後就派個人去問問胤祺,她這裡宮人的事。
可她一進門,就看到院落裡站滿了兩排陌生的宮人。
其中太監一排,宮女站一排。
亦嫣粗略數一下,居然有
十幾人之多。
院落裡那些宮人們瞧見院門口的亦嫣,立馬跪下行禮道:“奴才/奴婢給側福晉請安。”
可碧見狀,湊在亦嫣耳邊,笑道:“應該是內務府派下來的宮人。”
亦嫣也猜到了,隻是她這小小的煙雨閣突然出現那麼多人,難免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旋即,亦嫣又感覺一陣頭疼,這麼多人,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排。
想了想,就先讓樂雪和可碧帶著小順子和小安子,先盤問這些宮人的底細,以前在哪兒當差,還有會的特長,都——記在本子上。
下午的時候,胤禎帶著喜嬤嬤來到煙雨閣。
“內務府派下來的宮人,可還能用?”胤祺一進來便問亦嫣。亦嫣拿過樂雪和可碧剛才記錄的冊子。
“那個主廚和糕點廚子,妾身這兒還沒小廚房,也不知道他的手藝如何,其中有兩名宮人擅長針線的,有四名宮人在花房當差過,有種花的經驗。"
其他燒火切菜,還有打雜宮人,也就不用跟胤禎說了。胤植點了點頭,可見內務府沒有含糊對付他,他要的,都送來了。
"剛好你趁著這段時間,調|教磨合一下這些宮人,等搬院子的時候也不會手忙腳亂了。"
見胤禎連這個都為自己想到了,胤祺心頭不由一暖,不過說起調|教,她忽然想什麼,道:“還有一名茶藝高超的宮人,你麵前的這杯茶就是她所泡。"
也是一位十分實用的宮人。
胤禎不以為然點了點頭。
“你現在已是側福晉,身邊也應該有個嬤嬤服侍才是,我將喜嬤嬤給你用了。”胤祺端起桌麵的茶,隨意道。
亦嫣心中一驚,看向胤祺身旁的喜嬤嬤。
這喜嬤嬤不是胤禎的奶嬤嬤嗎?將她調來自己這裡,且不是會寒了她老人家的心?喜嬤嬤見亦嫣朝自己看來,卻是衝她和藹一笑。亦嫣抿了抿嘴,心有疑惑,卻是不想當著喜嬤嬤的麵上問。
胤禎看出了亦嫣的想法,便解釋了一句:"等他日,你的蒹葭閣建起,來往前院也是方便的,而且喜嬤嬤拿的份例,還是由前院分發。"
雖說亦嫣的院子還屬後院的範疇,但他打算在兩院相隔的
那道圍牆,打通一扇門,這樣他的住所和亦嫣的住所,也就隻隔了一道門了。
這些他之前也是和亦嫣提過的。
亦嫣聽完也明白了,也就是說喜嬤嬤還是胤禎的人,隻是她這裡當差而已。她含笑嫣然道:“那就多謝爺,為妾身想得如此周到。”有了喜嬤嬤為她把關的話,她也就安心許多。等等。
“蒹葭閣?”
亦嫣歪頭問胤禎,是詩經裡的蒹葭嗎?胤禎勾起一抹笑:“如你所想。”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亦嫣心裡念著這首詩的時候,臉色迅速染上兩坨紅暈,如果胤禎為她的住所取名為蒹葭,那麼住在裡麵的她,是他的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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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到了十五這天,這天是除了初一,胤禎定數來正院的日子。
儘管初一那日,胤祺沒有來,今晚,四福晉還是不死心,讓人掌徹夜的等。但終究是等不來胤植的身影。
四福晉自嘲一笑,或許四爺永遠不會來正院了。
樂雪從外頭回來稟告:"主兒,歇在了前院。"
亦嫣暗暗鬆了口氣,然後道:“知道了。”
她早就猜到胤禎不會去正院,之所以讓人留意胤祺的動向,也是怕,胤禎會在今兒這個重要的日子,來煙雨閣。
如果胤禎真來,她立馬讓人熄燈,裝睡,她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但亦嫣不知道的是,胤植今後無論哪一天來院子,她都成為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