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彆的寫字樓怎麼樣,但是他們這棟樓的網,全斷了。
信息時代,沒有網絡很多工作根本無法完成,於是好多同事一時間就都閒了下來,紛紛走到窗戶邊上去看雨。
斷網不影響小詩做PPT,但是本著合群原則,既然大家此刻都在摸魚,那麼她工作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於是她也跟著去窗戶邊看雨。
窗外的天地間已然一片汪洋。
分不清天和地的界限,隻覺有無數道水線將之連接在了一起,而那些水流仿佛不是雨,而大江大河決堤傾瀉,洪流席卷了整個世界,一切都隱藏在了水流和雨霧之中。
“好大的雨……”窗戶前的人們紛紛感歎道。
“確實好大,我感覺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雨。”
“胡說,我記得之前有一年發洪水的時候,和這個雨差不多。”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記得?”
梁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是我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吧。”
小詩“哦”了一聲:“那難怪我不記得,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生。”
梁總:“……”
梁總又看了一會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小詩也跟著回來了,梁總望了小詩一眼,和顏悅色地道:“那個PPT,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先做出一版來,不行我們一起改,看你臉色差的……正好網絡故障,你休息一會兒吧,那個不著急用。”
小詩“哦”了一聲,摸了模自己的臉,問道:“我的臉色很不好嗎?”
“嗯,”梁總點頭,“雀白,你沒生病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小詩喃喃道,她隻是感覺自己心跳有點快,腦海中像是外麵的雨天一樣,不停的翻騰著,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衝破她的腦顱而出,又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了。
她一把抓起水杯灌下幾大口冰水,深呼吸了數次,終於覺得自己心緒稍有平複,正當她準備問封鳶中午吃點什麼時候,一偏頭卻發現封鳶的
座位上是空的。
“去哪了?剛才不是還在窗戶邊看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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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梁鑒秋就因為序列-121的事情專門去了趟神秘事務局。他昨天親自跑了一趟荒漠,親自將序列-121“找”了回來,回來後說起此事,周林溪十分驚訝,因為他才從南音口中得到消息,說小沈他們暫時撤回來了,因為荒漠的天氣不好,看樣子是要起風沙了。
“您怎麼忽然自己去了一趟荒漠?”周林溪問道,“也不說一聲,我讓南音他們去接您。”
“沒事,我本來想等到了之後自己聯係他們。沒想到剛去沒一會就找到序列-121了,我們也就順勢回來了。”
梁鑒秋說著,隨意地擺了擺手。
“小沈他們在荒漠裡找了那麼久,卻沒想到序列-121竟然就躲在鎮子的地下……”周林溪笑道,“瞎忙活一場。”
梁鑒秋似乎微微歎了一聲,道:“你們不熟悉超凡物品的特性,一時間找不到也是正常的,我們早應該過去。”
“看您說的……不過隻要超凡物品找到了就好,”周林溪點了點頭,又道,“您今天專門過來不隻是為了說序列-121的事情吧?”
“當然,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你說南音……”
“是的。”周林溪的神情肅然了幾分,“南音抓到一個專門乾走私的越境者,通過他知道了一些事情。”
那天南音在路上堵截到那個走私販子之後便對他軟硬兼施,於是走私販子答應合作,他返回千麵峽後假意繼續和伯爾尼人繼續接觸,說自己已經找到了礦石的買家,然後在鎮上的某個地方約那幾個伯爾尼人麵談,但其實那裡早就被南音等調查員和鎮上的治安所埋伏,於是一下子將那幾個人抓了個正著,又是一番拷問之下他們才得知,原來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新發現愛的煉晶石礦脈,這隻是伯爾尼人對越境者設的一個圈套而已。
以石礦為誘餌引誘越境者上鉤,然後在發出去假位置周圍埋伏,這場所謂的石礦爭奪之戰越境者簡直損失慘重,恐怕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再和伯爾尼人或者荒漠巨人起任何爭鬥了。
“隻是荒漠人之間的利益鬥爭?”梁鑒秋問道。
周林溪覺得梁鑒秋的神情似乎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是他又說不出來哪裡奇怪,隻能繼續道:“他們也在調查調查入侵事件所造成的結果,目前南音隻彙報了一個坐標,說那地方發現了一條古怪的裂隙,裂隙底下好像有人工開鑿的地道似的,但是周圍被荒漠人看的很嚴實,再加上最近幾天荒漠的天氣實在惡劣,他們還沒有下去探查。”
梁鑒秋心想,你們不用去了,我已經去過了,那底下貌似是個什麼古代遺址,但是具體是什麼遺址他也不好說,因為封鳶帶回來的銘文刻印他暫時還沒辦法看。
不過那刻印既然連看一眼都會讓他心神激蕩,其中的危險自然是不小,而更不必說,那裡似乎還存在空間裂隙這種危險的東西,於是他委婉地道:“不管那條裂隙的地下有什麼
,你們還是要小心一點,連序列-121深入地下之後都失蹤了一陣子,那底下或許有什麼危險也說不定。”
“對了,”周林溪道,“既然序列-121找回了,不知道它在地下有沒有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
梁鑒秋正色道:“這正是我要說的,我們和序列-121溝通之後它並未告訴我們什麼,這意味著有可能他在地下遇到的東西超出了他的認知,之前在醫院那次也是這樣,所以我才特意提醒你們要更加小心。”
“我知道了,會專門提醒他們的,”周林溪道,“另外,南音還發現,伯爾尼人最近似乎再將礦石或者其他什麼東西運到荒漠的西邊。”
“西邊?”梁鑒秋忽然道,“西邊是極地的方向。”
“對。”
“運輸礦石和‘其他什麼東西’,是什麼意思?”
周林溪卻露出一點困惑的神色,道:“這個南音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說伯爾尼人將一批批礦石運到西邊,然後又運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用意,然後這些礦石又會被伯爾尼人賣給走私販子……或者隻是為了混淆越境者的視野而虛晃一槍?”
梁鑒秋沉思一瞬,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道:“這件事有點不對,你讓他們再多注意一下,尤其是,這種運輸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周林溪剛要答應,他的辦公司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一個年輕人探頭進來,在看到沙發上的梁鑒秋之後神情愣了一下,低低咕噥了一聲“抱歉”,隨後連忙退了出去,又將門關上了。
梁鑒秋看了看合上的門,望向周林溪:“有急事?”
“不是,”周林溪笑道,“不著急——”
他尚未說完梁鑒秋卻已經站起了身,道:“恰好我們也說的差不多了,我先告辭了?”
“也行。”周林溪起身將他送到了門口,“我剛才過來的時候遇到了陳副局,他說讓您中午等他一起吃飯來著。”
“我正好要過去找他。”梁鑒秋拉開門出去,見剛才那個年輕人還在門口,背靠著牆站著,見他出來,露出了一點不好意思的笑容,梁鑒秋也微笑著點了點頭,對周林溪說了聲“回見”便轉身離開了。
身後飄過周林溪和那年輕人的對話:
“你不是說今天早上不來了嗎?”
年輕人嘀咕道:“我同事幫我去集團開會了,所以我又請到假了。”
“那行,走吧,去實驗室。”
梁鑒秋穿過鏡像回廊,到了陳副局的辦公司門前,門虛掩著,他尚未抬起敲門的手,門就自己開了,從裡麵傳來陳副局沉穩的聲音:“不用敲門,直接進來就可以了。”
梁鑒秋便走了進去,陳副局站在辦公桌前,手裡拿著一張相框,見他進來,便隨手將相框塞在了一旁的書櫃裡。
梁鑒秋瞥了一眼,那相框裡是一個女孩子的照片,小圓臉,大眼睛,長得十分可愛。
“與其看照片,乾嘛不回去看看孩子呢?”他說道。
陳副局將書櫃的門關好,道:“她忙得很,偶爾能打個電話就不錯了,再說,估計這孩子也不願意見我。”
梁鑒秋搖了搖頭:“難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我要是有你這樣的爸爸,我也不願意見你。”
陳副局:“……”
他立刻便轉移了話題:“林溪應該已經把情況對你說了,你有什麼看法?”
他說的便是荒漠裡的那道詭異裂隙,而梁鑒秋心道,你們調查的太慢了,我很難有什麼看法。
正當他要開口時,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顯示有未接來電進來,是封鳶打來的電話。
他連忙接起,電話那頭封鳶問道:“梁老師,您現在有空嗎,我們去副本裡找守墓人。”
“現在?”梁鑒秋有些驚訝,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封鳶說他今天是要上班來的?
而封鳶似乎察覺到了他心中所想,道:“外麵下大雨,我們公司樓上全斷網了,所以我在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