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赤縈的打算就被識破,等待她的,則是非正常手段的脅迫。
“嗯,”赤縈苦笑道,“我不能明目張膽的違抗大祭司的命令,尤其是在她推演出災難即將降臨的情況下……可是說實話,就算我不知道艾靈前麵那些奇怪舉動,災難真的要降臨,我也不認為遷徙是什麼好的應對災難的辦法。”
她伸手給油燈加了一點燃油,低下去的臉頰掩藏在晃動的燈影之中,語氣似乎有些悵惘:“我們世代都生活在荒漠,再遷徙,又能遷徙到哪裡去呢?”
封鳶沉默少傾,忽然問道:“你覺得艾靈想做什麼?”
“我不知道。”赤縈搖了搖頭,“可是災難……她所預言的那個災難。”
她沒有說自己是否相信艾靈的預言,給油燈重新蓋上罩子,驀地抬起頭,道:“我想起另外一件事,那次艾靈借走了我們的卡車之後,歸還時我專門問了幾個司機,有一個司機告訴我,不僅我們的卡車被借走,其他部族的車也被借過,而且他們將車開回來的時候,還在停車的地方見到了伯爾尼人,他們開來的也都是重型卡車,載量很大的那種,可是車廂裡殘留的都是一些砂土、石料之類的,這些東西沒什麼稀奇的,開采煉晶石礦都會產出不少砂土和石料,伯爾尼人也有不少礦脈,這些東西我們也會運到城市裡去賣。”
封鳶微微挑眉:“不久前伯爾尼人和越境者的爭鬥,巨人是否有暗中幫忙?”
赤縈和他對視了兩秒鐘,道:“有。”
“你們部族有參與嗎?”
赤縈搖頭:“我隻是以普遍的市場價出手了一批彈藥,這是古道和伯爾尼人談的合作。”
“你一開始打算遷徙去哪裡?”封鳶忽地問道。
“我準備去極地。”赤縈語氣沉凝,“很奇怪,他們為什麼要費那麼大勁讓我的部族遷徙去三刀崖……那裡的白天很短,都是山崖,根本不適合人生存和生活。”
“我們去三刀崖看看不就知道了。”封鳶拍了拍手,語氣輕鬆地道。
“要去三刀崖?”赤縈看向他。
“是我們去,不是你去。”封鳶站起身,“你去路標297,往東南方向三千米左右。”
那是觀測站的準
確位置,一般就算有人路過也不會也不會長久停留,而如果赤縈準確找到了觀測站,且停留時間不短,想必值班調查員一定會察覺端倪。
“到時候會有人來找你,你把我們剛才說得話轉述就行,對了,”封鳶又補充道,“和我們一起的還有一個毒蠍幫成員,以及中午來找你的那位神師都格的屍體,都一起帶過去。”
“屍體?!”赤縈愕然道。
封鳶已經站起了身朝著車廂門口走了過去,阿伊格連忙跟了上去。
……
“我們真要去三刀崖?”
阿伊格看著赤縈然的衛隊長將毒蠍幫的大漢捆綁起來帶走,抓了抓下巴,道:“要是去的話我們最好給這輛車加個油,三刀崖太遠了。”
“暫時不去。”封鳶說道,他招呼阿伊格回到了那輛越野車上。
“那我們現在乾什麼?”阿伊格照舊坐在了駕駛座上,“也不回觀測站?”
“嗯,我們在這等一會兒。”封鳶說道。
阿伊格有點傻眼:“等什麼?”
“等……”封鳶停頓了一下,道,“我想想艾靈到底要做什麼。”
“石料、砂土。”封鳶將雙手枕在了後腦勺,抬起頭望著斑駁破舊的車頂,不等阿伊格接話,就兀自繼續道,“如果要修房子的話,還缺了什麼……人。”
“什麼?”阿伊格不明所以。
封鳶直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漫不經心道:“我覺得艾琳可能要在三刀崖修建什麼東西。”
“啊?”阿伊格轉頭看向他,不明白他怎麼就一下子跨越到修房子上了。
封鳶笑道:“隻有修築某種建築才會用到這麼多石料和砂土。”
“可是,”阿伊格一瞪眼,“如果那些卡車都是用來運輸石料和砂土,那得修多大的房子,她上哪去找這麼多人?”
“伯爾尼人。”封鳶說道。
“伯爾尼人?!”阿伊格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
但隨即他就想起來,赤縈剛才說過,伯爾尼人和越境者的爭鬥中,巨人有為他們提供暗中幫助,而這件事,是古道部牽頭談判的合作。
“而且,你還記得我們前幾天去信山時路過的那個加油站嗎?”封鳶笑著搖了搖頭,“那是距離信山最近一個加油站,就算要遷徙,要往信山送老人,各個族群加在一起能有多少老人?可是當時老板的停車場卻停滿了卡車,而且他還說‘經常有人過來’,去停車的住宿的,或許不止巨人,還有因為兩族合作而幫助艾靈修建某個建築的伯爾尼人。”
……
“從我們一進到這裡,時空度規就已經發生了扭曲?”赫裡猜測道。
言不栩往通道深處望了一眼,問道:“您去過裡麵了嗎?”
“還沒有。”赫裡無奈搖頭,“我隻是走到了這裡,在我得記憶與感官裡,我進來這裡還沒有超過一個小時。”
言不栩如有所思地應了一聲,道:“那我們可能得動作快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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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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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裡率先往通道深處走去,再一次,那通道很快就到了底,儘頭連接著一個寬闊無比的高台。
似乎是梯形,周圍邊角都已經倒塌,四角各有一根高聳石柱,支撐起幽深的穹頂,而兩根石柱中間的位置,是層高誇張的石階,和言不栩之前在外麵的通道裡見到的類似。
這高台雖然已經破敗,但給人的感覺卻無比古樸,甚至有種莊嚴的厚重,仿佛曆史長河之中的某段投影。
“有壁畫。”赫裡指著高台四周的牆壁道。
言不栩收回注視著高台的目光,看向了牆上斑駁的壁畫。
那壁畫的中央正是他剛才所見的高台,隻是高台中央擺著好些鮮紅的事物,紅色的液體順著高台不斷流淌,浸入了石柱底部的花紋之中,而高台之下,許許多多身披黑色鬥篷的人影跪伏在地,虔誠禱告,他們的身上拖著一圈一圈的黑色枷鎖。
“放逐者……”言不栩喃喃道,他豁然轉向了中央的高台,“這是,一座祭壇?”
……
伽羅的手臂和腿腳都被捆綁起來,因為她本來就眼盲,因此並沒有被蒙上眼睛。此時的她身處於某輛車的車廂內,旁邊是兩個戴著麵具的巨人,他們都是覺醒者。
她已經在這輛裡待了不知道多久,一路顛簸,一路前行,車窗外的白晝被黑夜所侵襲,可是這車子依舊沒有停。
終於,車子速度慢了下來,蜷縮在車座上的伽羅動了動,空洞無神的眼睛“看”向了窗外。
“到了嗎?”一個麵具人問道。
“馬上。”
麵具人的目光在伽羅身上一掃而過,伽羅縮回脖頸,似乎難以忍耐地動了動被捆綁著的手臂,繩子束縛之下,她的衣袖綻開,露出手腕上纏繞著一枚紅繩手鐲模樣的飾品。
忽然,那手鐲扭曲著,表麵湧動,生長出一截細細的觸手,而觸手的頂端,綴著一顆灰白色,緩慢轉動的眼珠!
伽羅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一隻手的手指彎曲,戳了戳那眼珠,眼珠又慢吞吞地縮了回去,手鐲表麵重新恢複了平整。
與此同時,伽羅嘗試著在心裡默念:“我們好像到了。”
她一連念了三遍,似乎擔心這消息無法傳遞。
而等她準備念第四遍的時候,她的腦海中傳來封鳶無奈的聲音:“伽羅,我能聽見……真的不用說這麼多次,你又不是複讀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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